前秦使者的风波暂时平息,苻融带着熊启“愿为侧翼呼应”的模糊承诺与王猛意味深长的密信离开了太行山。启活营婉拒了成为前秦马前卒的命运,却也借此机会,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身在北地棋局中的位置与价值。外部压力稍减,熊启立刻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内部建设之中,他深知,真正的根基,在于制度与人心。
军政革新,架构初立
熊启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守卫队”、“耕作队”划分。他正式设立“军府”与“民曹”两大体系。
军府由熊启自领大将军,赵虎为司马,总揽军务。其下分设:
· 步军都尉(张龙):统领所有步兵,按“营-都-队-什-伍”重新编组,强化阵型与协同。
· 骑军都尉(刘莽):统领所有骑兵,侧重机动突击与远程侦察。
· 弩兵都尉(新提拔的冉魏旧部神射手李申):统一操练强弩与火箭,形成标准化远程打击力量。
· 匠作营(郑楠):独立成营,负责所有军械研发、制造与维护,权限与待遇等同主力战营。
· 斥候营(林婉儿兼任):整合所有侦查、谍报力量,直接对熊启负责。
民曹则由马汉主事,苏云协理,下设:
· 户司:管理户籍、田亩,推行“编户齐民”,摸清人口底数。
· 仓司:掌管所有粮秣、物资的征收、储存与调配。
· 工司:负责道路、水利、营建等民用工程。
· 医司(苏云直管):建立分级医馆体系,培养医护,推行基础卫生防疫。
均田励耕,安民固本
针对大量新附流民和缴获的无主荒地,熊启力排众议,推行“均田令”:按丁口授田,每丁授露田(种植谷物)四十亩,桑田(种植桑麻)二十亩,死后露田收回,桑田可传子孙。所授田亩,前三年赋税减半,鼓励垦荒。同时明确“多劳多得”,允许开垦荒地超出定额部分,前五年不征税。
此令一出,万民欢腾!长期颠沛流离的百姓终于获得了安身立命的根本,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秋收在望,田野里金黄一片,预示着仓廪将进一步充实。
法典昭示,规矩方圆
借鉴记忆中的法律精神与当前实际,熊启主持制定了《启活营暂行律例》,核心只有八个字:“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律文简洁明了,以木榜公布于各聚居点,并由识字的吏员反复宣讲。同时设立“刑曹”,由素以公正着称的李胤负责,独立审理案件,熊启拥有最终裁决权。律法的确立,使得社会秩序从依靠首领权威,开始向依靠规则转变。
情报织网,耳聪目明
林婉儿依托新架构,将情报网络精细化。对内,在各大聚居点设立“风声哨”,收集民情,预防奸细。对外,分为三条主线:
· 燕线:重点渗透邺城、中山等重镇,密切关注慕容垂动向及前燕内部矛盾。
· 秦线:借助互市渠道,深入关中,探查苻坚、王猛的真实意图及前秦内部氐汉权力斗争。
· 晋线:尝试通过江东商旅,了解东晋朝廷对北方的态度及桓温后续动向。
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张开,努力捕捉着任何可能影响启活营命运的信息。
暗涌与生机
改革并非一帆风顺。部分老资格将领对严格的军纪和等级分明的架构感到不适;均田令触动了少数早期占据大量田地的头目利益,引发些许怨言,但在熊启的强力推行和张龙、赵虎等人的坚决执行下,这些杂音被迅速压制下去。
郑楠的“格物院”再次取得突破,通过反复试验,她成功改进了火药的颗粒化技术,并尝试制造带有延时引信的“触发式地雷”,虽然成功率不高,却代表了火器应用的新方向。
苏云主持的医司则编写了《常见伤病救治手册》,图文并茂,下发各队,极大提升了基层医护水平。小安业在父母的呵护下茁壮成长,他的咿呀学语,常给紧张忙碌的峪内带来片刻的温馨与希望。
秋风送爽,启明峪内外呈现出一派秩序井然、生机勃勃的景象。军政架构的初步确立,律法的颁布,田制的推行,使得启活营真正从一个大型的流民武装集团,开始向一个具备国家雏形的割据政权蜕变。
熊启知道,这“定鼎之基”只是开始,外部强敌环伺,内部仍需整合。但此刻,站在初具规模的城墙上,看着远方辛勤耕作的百姓和整齐操练的军队,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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