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旌旗飘扬于太行山巅,盘蛇谷大捷的余威犹在,使得熊启治下的这片土地迎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发展期。然而,无论是熊启本人,还是他麾下的核心成员都清楚,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愈发汹涌的暗流。稳固根基、应对挑战,成为北府当前的首要任务。
内修文治,稳固根基
马汉主持的长史府展现出惊人的效率。以启明峪为核心,道路被拓宽夯实,连接各主要据点;水利沟渠得到系统性修缮,灌溉面积大增;新建的粮仓依山而建,阴凉干燥,存储着日渐丰盈的赋税粮食。均田令的深入推行,使得百姓真正安于生产,田野间阡陌纵横,鸡犬相闻,一派生机。
苏云统辖的医司体系愈发完善,不仅在各聚居点设立医馆,更定期派遣医官巡诊,推广预防疫病之法。她亲自编撰的《北府药典》初具雏形,收录了太行山区常见草药图谱及效用,极大地提升了基层医疗水平。
李胤执掌的典刑司则开始细化律法,在“杀人偿命、伤人盗窃抵罪”的基础上,增添了关于田土、商贸、婚姻的条款,虽仍显粗糙,却使社会治理有法可依。北府统治的合法性,在点滴的民生改善与秩序建立中,悄然生根。
军械革新,利剑淬火
盘蛇谷之战缴获的军资,为北府的军事力量带来了质的飞跃。慕容阿骨的匠作监全力运转,利用燕军精良的铁甲为样本,开始大规模仿制并改进,北府军披甲率显着提升。同时,针对燕军骑兵的优势,李申的弩兵都尉府得到了加强,大量制造射程更远、破甲能力更强的蹶张弩。
而真正引发变革的,依旧是郑楠的格物监。那尊被命名为“启明壹型”的轰天炮,在经过数次失败和改良后,终于实现了相对稳定的发射。虽然装填缓慢、移动笨重,但其发射时雷鸣般的怒吼与摧枯拉朽的破坏力,足以在攻坚战中扮演决定性角色。郑楠严格限制了知情范围,将其作为最高机密,并开始着手研究更轻便的野战型号以及专用的开花弹。
外联内防,纵横捭阖
林婉儿统领的参军府,如同北府延伸出去的敏锐触角。
对前秦,北府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王猛送来的工匠与图纸被充分利用,但核心技术,尤其是火器进展,严防死守。双方在边境互市的规模持续扩大,北府用皮毛、药材换取急需的硫磺、硝石与书籍,各取所需。
对慕容垂,北府展现出强硬姿态。依托新扩张的疆域,构建了更加纵深的防御体系,烽燧哨卡林立,游骑斥候频繁出击,牢牢掌握着边境主动权。慕容垂虽恨得牙痒,却因内部整合与忌惮北府战力,暂时未敢大举兴兵,转而采取小股部队渗透、煽动归附势力叛乱等阴损手段,双方在阴影下的较量日趋激烈。
更让熊启关注的,是来自江东的讯号。桓温虽死,但其弟桓冲接掌荆州,东晋朝廷内部北伐之声再起。林婉儿设法与江东建立了极其隐秘的联系渠道,虽未达成任何实质协议,但互通声气,使北府不再是孤悬北地的孤岛。
潜藏的危机
繁荣与强盛的背后,隐患已然滋生。
势力的快速扩张,使得北府内部成分复杂,新归附者与老班底之间,胡汉之间,难免存在隔阂与利益冲突。尽管熊启强力压制,但暗中的不满仍在积聚。
技术的飞跃,尤其是轰天炮的存在,虽极度保密,但其试射时的巨大动静难以完全掩盖,已引起前秦与慕容垂方面的高度关注,间谍活动日益猖獗。
而最大的隐忧,来自于资源的消耗。维持一支装备日益精良的军队,进行大规模基础建设,尤其是格物监那吞金兽般的研究,对北府的财力物力提出了严峻考验。马汉已多次提及府库吃紧,寻找新的、稳定的财源,已迫在眉睫。
这一日,熊启召集核心会议,将一份来自林婉儿的情报置于案上。
“慕容垂遣使去了塞外,意图联络柔然。”熊启声音低沉,“同时,我们在河东的盐池,近来屡遭不明身份的马匪袭击,损失不小。”
他目光扫过众人:“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不想让我们安稳发展。我们的盐,我们的铁,我们脚下的土地,都被人惦记着。”
“都督,您的意思是?”张龙问道。
熊启的手指重重敲在案几上,目光锐利如刀:“我们不能总等着别人打上门。是时候,让我们的邻居们,更清楚地听听北府的声音了。目标——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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