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盐池的白利如同强劲的血脉,为北府这具日益壮硕的身躯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然而,财富与力量的快速增长,往往伴随着更为剧烈的风暴。短暂的平静之下,各方势力的博弈已至临界。
盐利显效,根基渐厚
《北府盐政新章》的威力逐渐显现。低廉的税赋和“官督民制”的模式,极大地激发了盐户的生产热情。解县、安邑等主要盐场日夜不停,雪白的盐堆如同山积。马汉主持的长史府设立了专门的盐铁司,在河东、太行本部与壶关前秦市场之间建立了高效的转运通道。大量的盐巴换回了北府急需的粮食、布匹、铁料,甚至还有部分来自西域的珍稀药材。府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实起来,一直紧绷的财政压力得到了极大缓解。苏云利用新增的财力,进一步扩大了医馆体系,并开始储备应对大规模战争的医疗物资。
技术攻坚,雏凤清声
财富的支撑让郑楠的格物监得以放开手脚。对“启明壹型”轰天炮的改进取得了突破,通过加厚炮管关键部位、优化炮架结构,新铸造的两尊“启明贰型”在射程和稳定性上均有提升,重量却略有减轻。同时,在熊启“集中火力,一击破城”的思路指导下,郑楠开始尝试制造装药量更大、专为轰击城墙设计的“破城锤”巨型炮弹。
更令人惊喜的是,对单兵火器的研究终于走出了困境。经过无数次失败,一种被工匠们称为“火龙出水”的短铳被制造出来。它采用精铁打造,单发,前装,射程仅三十步,且精度堪忧,但其瞬间的轰鸣与喷射的火焰,在近身接战时足以产生强大的威慑。郑楠严格挑选了五十名悍卒,组成“火龙队”,开始秘密进行适应性训练。
外压骤增,暗流汹涌
北府的迅猛发展和河东盐利的攫取,终于越过了前秦所能容忍的底线。
这一日,前秦使者再次抵达启明峪,态度与以往截然不同。使者不再提“盟友之谊”,而是倨傲地宣读了秦国朝廷的“敕令”:要求北府立即停止对河东盐利的“独占”,允许秦国商队直接进入盐区采购,并“分享”火器制造技术,以“彰显盟诚”。语气强硬,近乎最后通牒。
“苻坚、王猛,终于忍不住要伸手了。”熊启屏退使者后,对齐聚的众人冷笑道。
“秦人贪婪,若应其所求,盐利将去大半,火器之秘亦难保!绝不能答应!”张龙怒道。
“可若直接拒绝,恐立刻与秦国交恶,若其与慕容垂联手,我北府危矣!”马汉面露忧色。
“秦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林婉儿适时开口,“据报,苻坚族弟苻柳一系对王猛专权早已不满,且其封地恰与河东隔河相望,对盐利垂涎已久。或可从此处着手,行分化之策。”
“婉儿所言有理。”熊启沉吟道,“需双管齐下。明面上,由马长史出面与秦使周旋,可答应开放部分盐市,但价格需由我定,且绝口不提火器之事,尽量拖延时间。暗地里,婉儿你设法接触苻柳之人,许以盐利,使其在秦国朝中制衡王猛。”
他目光转向赵虎与刘莽:“我军需做好最坏准备!河东方向,加强戒备,尤其是黄河沿岸,严防秦军渡河!太行各隘口,增派兵力,谨防慕容垂趁机发难!”
雏鹰试翼,逆水行舟
就在北府应对外部压力的同时,蒲坂津的水寨初具雏形。数十条大小船只停泊在岸边,其中最大的两艘楼船,是在俘虏的燕军船匠指导下建成,可载士卒近百。然而,水师的建设远比预想中艰难。
北地将士多不习水性,晕船者众,训练进展缓慢。更棘手的是缺乏精通水战的将领。熊启不得不下令在黄河沿岸招募熟悉水性的渔民充作教官,并亲自定下水师操典,从最基础的划船、驶帆开始练起。
“都督,水师成军,非一日之功啊。”负责水寨建设的将领面带难色。
“我知道。”熊启望着浑浊的黄河水,目光坚定,“但没有水师,河东便是孤悬之土,我等命脉便操于他人之手!再难,也要办!不仅要办,还要快!”
山雨欲来
当熊启忙于应对前秦压力、督促水师建设之时,林婉儿带来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
“慕容垂秘密抽调龙城精兵两万,由其子慕容宝统领,已抵达邺城。同时,塞外柔然部有异动,其骑兵频频出现在燕国北境,似有南下之意。”
慕容宝的到来,意味着慕容垂即将有大的动作。而柔然的异动,究竟是慕容垂请来的援军,还是趁火打劫的豺狼?
北府这艘刚刚驶入深水区的航船,尚未及享受河东盐利带来的片刻安宁,便不得不面对来自两个方向的巨大风浪。前秦的步步紧逼,慕容垂的磨刀霍霍,内外部压力交织,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天际线上积聚起厚重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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