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冰封圣城依旧灯火辉煌,不似凡俗城池那般有宵禁。但对于某些隐藏在暗处的角落,黑暗才是最好的掩护。
林风悄然离开“雪心居”,并未惊动任何人。他运转《虚空碎影步》,身形融入夜色阴影之中,如鬼魅般在复杂的街巷中穿行。混沌珠的力量笼罩全身,完美地掩盖了他的气息和身形,即便是洞虚归墟境的高手,若不仔细探查,也难以发现。
他并非无的放矢。白天报名时,那个秦玉山怨毒的目光,以及后来萧玉看似不经意的提醒,都让他感到一丝不寻常。更重要的是,混沌珠在今日路过城西“黑水涧”区域时,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带着阴邪和不祥的悸动。这种悸动,与之前感应到的幽冥殿气息,有几分类似。
“黑水涧”是冰封圣城中一处较为特殊的地方,靠近城市边缘,地下有阴寒的地煞冰泉涌出,形成一片常年不散、弥漫着黑色冰雾的区域。这里灵气驳杂,环境阴森,寻常修士不愿靠近,但一些修炼特殊功法、或见不得光的人,却喜欢在此出没。
林风来到黑水涧边缘,眼前是一片被浓重黑雾笼罩的山涧,雾气中隐隐有水流声,但更多的是一种刺骨的阴寒和死寂之感。他收敛所有气息,将神识压缩到极致,小心翼翼地探入黑雾之中。黑雾有阻隔神识的作用,但对林风经过混沌之力淬炼、堪比洞真境的神识来说,阻碍有限。
深入涧底,光线越发昏暗,空气阴冷潮湿,夹杂着淡淡的腐臭和硫磺味。林风沿着曲折的涧道前行,避开了几处隐藏的暗哨和简易禁制。这些暗哨的实力普遍在化神到洞虚初期,但布置得颇为巧妙,若非他神识强大,又有混沌珠预警,几乎难以察觉。
“果然有问题……”林风心中更加警惕。这黑水涧,绝非普通的混乱之地,更像是一个秘密据点。
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林风屏息凝神,藏身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冰岩之后,将神识缓缓延伸过去。
只见前方一处较为开阔的冰窟中,点着几盏惨绿色的鬼火。七八名身着黑衣、气息阴冷的修士围坐在一起,为首的正是白天在拍卖会角落见过的那位面色苍白的青年。他们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
“……‘引魂香’已布置妥当,就在秘境‘玄阴谷’的最深处。只要那些天才们进入其中,被‘引魂香’气息侵染,心神便会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变得暴躁易怒,甚至产生幻觉,自相残杀。” 一名黑袍老者沙哑着声音说道。
“很好。” 为首的青年,被称为“少主”的幽冥殿修士满意点头,他声音阴柔,“此次秘境开启,各方天才云集,尤其是寒月宫那位圣女,以及冰神宗、雪魄门的几个宝贝疙瘩。若能让他们在秘境中折损大半,甚至……让圣女出点‘意外’,嘿嘿,不仅能让寒月宫痛失英才,更能挑起玄冥仙域各大势力的矛盾。到时候,我幽冥殿便可趁虚而入。”
“少主英明。只是……那圣女雪灵实力高强,身边又有护道者,恐怕不易对付。”另一人担忧道。
“无需我们亲自出手。”幽冥殿少主冷笑道,“引魂香能诱发心魔,放大内心欲望和恐惧。那些所谓的天才,平日里顺风顺水,心高气傲,一旦被心魔所趁,极易失控。而且,秘境中本就危机重重,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就算事后查出是引魂香作祟,也只会以为是秘境本身的凶险,或是某些修炼邪功的散修所为,怀疑不到我们头上。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制造混乱,削弱寒月宫,其次才是寻找那件‘东西’。”
“是!” 众人齐声应道。
“另外,” 幽冥殿少主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那个叫‘厉寒’的散修,你们可查清楚了?”
“回少主,此人来历依旧成谜。不过,白日他通过寒冰亲和力测试,达到了上品巅峰,已被不少势力注意到。而且,他似乎与天冰城柳家,以及雪魄门萧玉有些交集。要不要……” 一名属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节外生枝。” 幽冥殿少主摆摆手,“一个化神境的散修罢了,纵然有些天赋,也翻不起大浪。若在秘境中遇到,顺手除去即可,但不要专门针对。我们的目标,是那些顶尖势力的天骄。好了,都散了吧,各自准备,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遵命!”
林风悄然收回神识,眼中寒光闪烁。幽冥殿,果然在策划一场针对冰雪盛会天才的阴谋!利用“引魂香”在秘境中引发混乱,自相残杀,其心可诛!而且,他们的目标很可能还包括了雪灵圣女!虽然他对寒月宫没什么好感,但幽冥殿这种手段,实在阴毒。而且,对方似乎并未将他这个“厉寒”放在眼里,这倒是一件好事。
“引魂香……玄阴谷……” 林风默默记下这两个关键信息。他没有打草惊蛇,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黑水涧。幽冥殿的阴谋,或许能加以利用。但更重要的是,要提醒韩立、柳元他们,进入秘境后,一定要小心玄阴谷,远离任何可疑的香气。
回到客栈,林风将探听到的消息,隐去了幽冥殿的存在和自己的夜探行为,以“偶然听到传闻”的方式,提醒了韩立和柳元,要他们进入秘境后,务必小心谨慎,尤其是要提防能影响心神的陷阱。韩立等人虽感诧异,但见林风神色凝重,不似作伪,也都记在心里,对林风更添了几分感激。
距离盛会开启,仅剩最后两日。冰封圣城的气氛,愈发凝重,暗流之下,杀机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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