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队伍踩着纸钱前行,黑檀棺木突然传出抓挠声。
沈璟竤俯身叩击椁板:“再出声,朕就在这里面要了你。”棺内动静戛然而止,只剩压抑喘息。
百官素服跟在灵柩后,丞相盯着棺盖缝隙渗出的血丝:“陛下,梅氏当真暴毙?”
帝王指尖摩挲棺木纹路:“爱卿想开棺验尸?”群臣跪倒时棺内突然剧震。
“看梅梅卿不满意这葬礼。”沈璟竤踹开抬棺匠,亲自扛起棺椁前端。
玄色龙袍擦过满地纸钱,他对着椁板低笑:“听见没?他们在骂朕昏君。”
棺内传来瓷器碎裂声。她竟在狭小空间里找到随葬玉枕,砸向头顶棺板。
裂缝透进天光时,帝王声音裹着杀意:“砸啊,让天下看看梅大人装死的丑态。”
送葬队伍行至乱葬岗,他突然喝停仪仗。乌鸦盘旋在枯树上,他撬开棺钉掀翻棺盖。
冷紫嫣蜷在明黄锦缎里,官袍撕裂处露出缚龙索。
“憋气的本事倒好。”他掐着她咽喉拖出棺材,当众扯开素白孝衣。
心口箭疤暴露在冬日惨白日光下,群臣哗然中她咬破嘴唇:“陛下连死人都不放过?”
沈璟竤抓着她头发按向墓碑,青石撞出闷响。
血顺着“梅氏”二字流淌,他舔去指尖猩红:“这碑文刻得早了些...”突然将她拽进空棺,翻身压入其中。
棺木在泥地里摇晃,缚龙索磨破她腕间旧伤。
百官僵立不敢抬头,只听椁板内传出衣帛撕裂声。
她屈膝顶向他腹部,却被他扣住脚踝金铃。
“跑什么?”帝王喘息着扯落腰间玉带,“朕在教你...什么叫许逆。”
棺内黑暗放大触感,她突然不再挣扎,泪珠滚进他衣襟。
察觉眼角的湿意那瞬他动作顿住。指腹抹过她眼角,声音罕见发涩:“现在知道哭?”
棺外传来丞相谏言:“请陛下顾全体统!”他突然暴怒踹响椁板:“滚!”
枯枝被踩断的脆响渐远。棺内只剩交缠呼吸,她忽然轻笑:“陛下是否忘了...”“忘什么?”
他咬住她耳垂,“枉你如何用女儿身骗朕十年?”
她抬手指向棺盖内壁。借裂缝微光可见密密麻麻刻痕,全是历次谏言日期。
最后一道深痕旁,刻着细小的“子珩”。沈璟竤瞳孔骤缩,这是她幼时给他起的表字。
“那年陛下高烧说胡话...”她气息拂过他喉结,“攥着臣衣袖喊娘亲。”
帝王突然剧烈咳嗽,像被这句话刺穿心脏。九年君臣,唯有她见过他最狼狈模样。
棺外忽起兵刃相击声。数十黑衣刺客冲破送葬队伍,刀锋劈向棺木。
沈璟竤扯过她翻滚,毒镖擦着鬓发钉入棺底。她趁机去抓缚龙索钥匙,却摸到他后腰箭伤。
“别动。”他压着她喉骨低喝,血从旧伤涌出染红孝衣。
刺客挑开棺盖那瞬,她突然挣断绳索抱住他,用后背挡住劈来的刀。
金属撞上骨骼发出闷响。她咳着血笑:“这下...真正护驾一回了...”
沈璟竤盯着她肩上深可见骨的伤,眼底掀起滔天巨浪。九年来自诩恨她入骨,此刻却慌得握不稳剑。
刺客首领举刀高呼:“诛妖女!清君侧!”
他忽然将她塞回棺内,反手合拢棺盖。黑暗中只听剑锋破开血肉,温热血雨溅上椁板。
当最后一声惨叫熄灭,棺盖被猛地掀开。
逆光中他提着滴血长剑,龙袍碎成布条。
伸手将她捞出来时,指尖在发抖:“谁准你...”话哽在喉间,变成撕扯袍角包扎的动作。
她望着满地尸首轻笑:“原来想杀我的...不止陛下。”
丞相从树后转出,官袍沾着血点:“老臣救驾来迟...”话音未落,长剑已穿透他胸膛。
沈璟竤碾着丞相咽喉:“当年冷氏灭门案,你递的毒酒吧?”
她骤然抬头,旧日疮疤被狠狠掀开。九年前满门抄斩的真相,竟藏着这般龌龊。
“冷小姐...”丞相濒死狞笑,“你可知先帝为何...”
帝王一脚踩碎他喉骨,转身将她按进怀里:“别听。”她齿间碾出血沫:“陛下早就知道?”
送葬队伍作鸟兽散,旷野只剩棺木与尸首。他抱着她坐进空棺,像两只困兽依偎。
暮色染红缚龙索时,她忽然开口:“臣父亲临刑前...”“别说了。”他咬住她肩膀。
旧伤叠新伤,疼得她蜷缩。却听他哽咽道:“那日刑场...朕在城楼看了你三个时辰。”
她怔住,九年谜团豁然开朗。原来当年监斩的新帝,曾在城头陪她淋透那场秋雨。
棺内最后一丝光消失时,他摸索着扣住她手指:“冷紫嫣,我们...”
话被夜枭啼叫打断。她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在无边黑暗里轻轻应了一声。
远处皇城响起宵禁鼓,他忽然抱起她跨出棺木。
踏过丞相尸首时低语:“朕带你...回家。”
她望着乱葬岗累累白骨,将脸埋进他染血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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