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周岁宴抓周那日，出了件大事。小公主爬过玉玺宝剑，绕过文房四宝。
一把抓住沈璟竤腰间的“如朕亲临”令牌。满殿哗然。
文武百官瞪大眼睛，盯着那金灿灿的令牌。“如朕亲临”四个字在烛光下刺眼。
沈璟竤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抱起沈念转圈：“朕的念儿！果然像你娘！”
“有魄力！有野心！”冷紫嫣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
“陛下，”她声音平静，“您低头看看。”沈璟竤低头，看见令牌上粘着一小块桂花糕残渣。
昨天他喂沈念吃点心。小家伙手舞足蹈，把糕点拍在他腰带上。
他忘了擦。“这……”沈璟竤僵住。“念儿抓的是糖渣。”冷紫嫣起身。
她从他怀里接过女儿，掏出帕子擦掉令牌上的糕点渣。
沈念看见糖没了，瘪嘴要哭。冷紫嫣赶紧从袖子里摸出块饴糖。塞进女儿嘴里。
小公主瞬间不哭了，眯着眼吃糖。沈璟竤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
“皇后，”他低声说，“你随身带糖？”“嗯。”冷紫嫣点头。
“承暮和念儿都爱吃。臣妾习惯了。”她说得很平淡，可沈璟竤听出里面温柔。
这个女人……当娘之后越来越温柔了。虽然朝堂上还是杀伐果断。
可对待孩子，温柔得像水。“冷紫嫣，”他凑过来。
“咱们再要一个吧。就要个……像你一样温柔的女儿。”冷紫嫣瞪他：“陛下，念儿才一岁。”
“朕知道。”沈璟竤委屈。“可离三岁之约，只剩两年了。”
“朕得……提前做准备。”“准备什么？”“准备……”沈璟竤眼睛发亮。
“造人的理论知识！”他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
封面写着——《房中术要义》。冷紫嫣脸“腾”地红了。“陛下！这……这哪来的？！”
“朕让太医院编的。”沈璟竤得意。“图文并茂，通俗易懂。”
“朕研究了三个月，已经倒背如流！”他翻开书，指着一页。
“你看这个姿势，据说容易生双胞胎……”冷紫嫣一把抢过书，撕成两半。
“陛下！”她咬牙，“臣妾看您最近……是太闲了。”
“朕不闲！”沈璟竤赶紧辩解。“朕天天上朝，批奏折，带孩子……”
“哪还有空研究这个？！”“挤时间嘛……”沈璟竤声音越来越小。
“夜里……你睡了之后……”冷紫嫣气笑了。这个傻子。
夜里不睡觉，研究房中术。就为了……两年后的三胎？
“陛下，”她深吸一口气。“您再这样，三胎没了。”
“别！”沈璟竤慌了。“朕错了！朕不研究了！朕这就把书烧了！”
他说完，真的捡起撕碎的书页。跑到殿外烧了。火光熊熊，映得他脸发红。
冷紫嫣抱着沈念，看着他背影。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男人，当皇帝时英明神武。当爹时……像个傻子。
当丈夫时……像个急色鬼。可她却爱他。爱他所有的样子。
“陛下，”她轻声喊。沈璟竤回头，脸上还沾着灰。“嗯？”“回来吃宴席。”冷紫嫣说。
“菜要凉了。”“来了来了！”沈璟竤赶紧跑回来。他坐到她身边，伸手想抱沈念。
冷紫嫣把女儿递给他。沈璟竤抱着沈念，低头亲了一口。
小公主咯咯笑，伸手抓他胡子。他也不恼，任由女儿抓。
“嫣儿，”他突然说。“咱们现在这样……真好啊。”
“嗯。”冷紫嫣点头，“很好。”“所以朕想要更多。”沈璟竤看着她眼睛。
“更多孩子，更多热闹，更多……幸福。”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从心底掏出来的。
冷紫嫣心脏一软。“陛下，”她轻声说。
“臣妾答应您。等念儿三岁，咱们再要一个。”“真的？！”沈璟竤眼睛亮了。
“真的。”冷紫嫣点头。“但就一个。而且……得看天意。”
“好好好！”沈璟竤狂喜。“一个也行！看天意也行！”
“朕……朕从现在开始，天天吃斋念佛。”“求老天爷给咱们送孩子！”
他说完，真的一本正经开始念佛。冷紫嫣看着他，突然笑了。这个傻子。
求老天爷？他自己不就是天子吗？从那天起，沈璟竤真的开始“备孕”。
他命御膳房每日准备滋补药膳。美其名曰“调理龙体”。
太医战战兢兢：“陛下……您身体很好，无需……”“需要！”沈璟竤打断他。
“朕要生三胎！身体必须最好！”太医无言以对，只好开了一堆补药。
沈璟竤每天喝药，喝得脸都绿了。冷紫嫣看不下去，抢过药碗。
“陛下，”她皱眉，“是药三分毒，别喝了。”“不行。”沈璟竤固执。
“朕得补。不然……怎么给你孩子？”他说得一本正经，冷紫嫣却听出里面焦虑。这个男人……是真想要很多孩子。
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陛下，”她放下药碗，握住他手。
“您听着。孩子，是缘分。强求不来。”“您这样……反而不好。”
“可是……”沈璟竤低头。“朕怕。怕你年纪大了，生孩子危险。”
“怕朕老了，不能陪孩子长大。”“所以朕想……趁现在，多要几个。”
他说得很轻，可每个字都敲进冷紫嫣心里。她突然明白——他不是贪心，是没安全感。
怕失去她，怕失去孩子。怕失去……现在的幸福。所以他想用更多孩子把幸福填满。
填得满满的，满到……不会消失。“陛下，”她抱住他。“臣妾在。一直都在。孩子也会在。”
“咱们……会一直幸福下去。”沈璟竤身体一僵，随即紧紧回抱。“嗯。”他哽咽，“一直幸福。”
两人相拥，像两株互相依偎的树。直到沈承暮跑进来，抱住他们腿。
“父皇……母后……抱……”沈璟竤弯腰，抱起儿子。冷紫嫣也抱起女儿。
一家四口抱成一团。像最温暖的堡垒，像最坚固的港湾。
窗外夕阳西下。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沈念两岁时，会说话了。
第一句喊的是“母后”，第二句是“哥”。第三句……是“父皇笨”。
沈璟竤当时正在教她认字。听见这句，愣了三秒。然后狂喜。
“皇后！听见没！念儿会骂朕了！”“天才！绝对的天才！”
冷紫嫣正在批奏折，头也不抬。“陛下，被骂还高兴？”
“高兴！”沈璟竤抱起女儿转圈。“朕的女儿，骂人都好听！”沈念被转晕了，咯咯笑。沈承暮跑过来，拽父皇衣角。
“父皇……我也要转……”沈璟竤放下女儿，抱起儿子。
一手一个，转圈转得自己都晕了。最后三人一起摔在地上，笑成一团。
冷紫嫣放下笔，看着这一幕。嘴角弯起。真好啊。
这样的日子，她愿意过一辈子。“陛下，”她轻声说，“晚膳好了。”“来了来了！”沈璟竤爬起来。
一手牵一个孩子，走到桌边。晚膳很丰盛，都是孩子爱吃的。
沈璟竤给两个孩子夹菜，又给冷紫嫣夹。“皇后多吃点。”他说，“你最近……瘦了。”
冷紫嫣低头看自己。哪里瘦了？生了两个孩子，她比入宫时胖了二十斤。
“陛下，”她无奈，“臣妾胖了。”“胖了好。”沈璟竤认真道。
“胖点，生三胎时有力气。”冷紫嫣噎住。这男人……三句话不离三胎。
“陛下，”她咬牙，“离三岁之约，还有一年。”“朕知道。”沈璟竤眼睛发亮。
“所以朕得……提前预热！”他说完，手在桌下偷偷摸她大腿。
冷紫嫣一脚踹过去。沈璟竤“嗷”一声，抱着腿哀嚎。两个孩子看见，哈哈大笑。
沈承暮拍手：“父皇……笨……”
沈念也跟着学：“父皇笨……父皇笨……”沈璟竤一边揉腿一边笑。
“好好好，父皇笨。父皇最笨。”
冷紫嫣看着他，突然觉得……这辈子，值了。有夫如此，有子如此，有女如此……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夹了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
“陛下，”她轻声说，“多吃点。补补腿。”沈璟竤愣住，随即咧嘴笑了。
“皇后心疼朕！”“嗯。”冷紫嫣点头，“心疼。”沈璟竤心脏狂跳。
他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朕也心疼你。”两个孩子看见，也凑过来。
“亲亲……母后……”冷紫嫣脸上瞬间多了三个口水印。
她笑着擦脸，心里却甜得像蜜。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愿意过一辈子。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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