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李若琏这一趟差事办的,可是给崇祯皇帝开了个大眼!
御书房里,烛火噼啪作响。
李若琏一身风尘仆仆,带来的消息却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刺骨。
“陛下,京城这米价,涨得比他娘的上元节的烟花窜得还快!背后水深得很呐!”
李若琏压着嗓子,语气里全是压不住的火气,“那几家最大的米行,背后站着的,全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体面人’!”
好嘛,合着满口仁义道德的清流,家里开着最大的黑店;
养尊处优的勋贵外戚,暗地里干着囤积居奇的勾当!
这帮人玩得那叫一个溜:一边拿着陕西的灾报在市面上煽风点火,制造恐慌;
另一边,漕运的关节被打点得明明白白,南边的粮船愣是能“意外”地在运河上趴窝,人为地给京城来了个“粮食饥荒”。
“陛下,您猜怎么着?”
李若琏气得牙痒痒,“就那个永丰米行,它在通州仓库里蹲着的粮食,够咱们京师老百姓敞开肚子吃上半个月!可他们呢?每天就跟挤牙膏似的,只放出那么一丢丢,价格一天变三回,比戏台子变脸还快!”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劲爆的:
“这永丰米行明面上那个点头哈腰的掌柜,就是个幌子!真正在背后拿主意的,是嘉定伯周奎,周国丈府上的大管家!”
嘉定伯周奎!
崇祯一听这名字,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不就是他那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铁公鸡”老丈人吗?
那个在李自成兵临城下时,一毛不拔,最后被起义军拷打逼出百万家私的活宝!
“好!好得很啊!”
崇祯直接被气笑了,他绕着御案走了两圈,猛地站定,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句跨越时空的名言:
“这世上的暴利,若有百分之五十,就有人敢铤而走险;为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若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
崇祯的目光扫过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声音冷得像冰:
“看看他们!这倒卖国难财的利润,何止百分之三百!这是要把朕的江山,连同骨头带肉一起吞下去!”
好一个“不与民争利”!
好一个“仁义道德”!
朝堂上冠冕堂皇,背地里喝兵血、食民髓!
他们赚的每一个铜板,都沾着陕西易子而食的灾民的血,都凝着辽东冻饿而死的士卒的泪!
“李若琏,”
崇祯压下胸口翻涌的杀意,语气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你这件事,办得漂亮。证据,给朕钉死了!名单,给朕理全了!但先按兵不动。”
崇祯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弧度,仿佛猎人布好了陷阱,正等着猎物自己往里跳。
“给朕牢牢盯住喽。让子弹……哦不,让朕看看,还有哪些牛鬼蛇神,会接着往这个坑里跳!”
“臣,遵旨!”李若琏心领神会,抱拳一礼,身影迅速隐入殿外的黑暗中。
一场好戏,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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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的脚步在冰冷的金砖上来回作响,那双磨破的龙靴踩出的不仅是焦虑,更是一个越发明晰的决断。
他捏着那份轻飘飘的名单,指尖却感到千钧之重。
这上面每一个名字,都连着大明朝一根腐败的血管。
国丈周奎,自己的老丈人,竟是贪墨之首!
其下盘根错节,多少东林门徒、朝廷大员深陷其中。
“呵,‘动摇国本’、‘牵连过广’……”
崇祯几乎能听见那些清流大臣们即将在朝堂上慷慨陈词的模样。
他们总有道理,总是站在道德的高处,可国库的空虚、边关的急报,他们谁又能真正填上?
崇祯自己不能直接动手。
皇帝需要有仁德之名,需要爱惜羽毛,至少表面如此。
这盆污水太脏,他不能亲自去泼。
他需要一把刀。一把锋利、顺手,而且……不怕脏的刀。
脚步倏然停住,
一个名字,带着铁锈与血腥味,浮上心头。
魏忠贤。
是了,就是这条恶犬,这条曾经权倾朝野、让文武百官闻风丧胆的阉狗!
还有谁比他更懂得如何咬人?
还有谁比他更不在乎声名狼藉?
崇祯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近乎残酷的笑意。
这笑意驱散了眉宇间的阴郁,带来一种掌控全局的快意。
他想起了戏文里的话,此刻用在这里竟是如此贴切:“恶人自有恶人磨。”
崇祯缓缓坐回龙椅,指节轻轻敲着扶手,心中已有定计。
“好啊,你们不是自诩清流,标榜正义么?那朕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恶’。”
崇祯低声自语,“周奎,我的好国丈,还有你们这帮蛀空大明的硕鼠……朕这把‘刀’,磨了这么久,也该见见血了。”
崇祯仿佛已经看到,魏忠贤那条沉寂已久的疯狗,一旦松开铁链,会如何红着眼睛扑向那些他曾摇尾乞怜的对象。
那场面,想必会……十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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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密会奸佞的好时辰。
紫禁城的侧门跟闹了鬼似的,悄无声息地滑开一缝,
一顶灰扑扑、毫不打眼的小轿子,被几个黑影簇拥着,
哧溜一下就钻了出来,融进了北京的夜色里,直奔魏忠贤的外宅。
没响动,没排场,轿边只有紧抿着唇的王承恩和几个皇帝绝对信得过的侍卫,那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魏忠贤这边,显然是早就得了信儿。
宅子那黑黢黢的侧门像个张开嘴的怪兽,轿子直接就被吞了进去,连个嗝都没打。
院子里瞧着是风平浪静,假山、树影都跟睡着了似的。
可轿子里的那位少年天子,崇祯皇帝朱由检,偏偏就能感觉到那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钉子似的盯着自己,带着审视,带着警惕,甚至可能……带着杀意。
崇祯心里门儿清:这位号称“九千岁”的老太监,就算如今看着像是要倒台,那潜藏在阴影里的爪牙和势力,依旧盘根错节,不容小觑。
在一间布置得极尽奢华、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喘不过气的小厅里,崇祯总算见到了本尊。
嘿,这魏忠贤,跟想象中那青面獠牙的权阉模样可不太一样。
瞧着比实际岁数还显老态,脸皮子白净得没什么血色,眉眼耷拉着,身上穿着寻常富贵老翁的锦袍,
浑身上下瞧不出一丝一毫的跋扈气,倒像个受气包似的,透着一股子谨小慎微。
可当崇祯的目光扫过去,魏忠贤恰巧抬眼——就那么一刹那,那双老眼里精光一闪,又狠又厉,虽然快得几乎抓不住,但崇祯看得真真儿的。
“老奴魏忠贤,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忠贤连忙跪了下去,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那么点受宠若惊的哽咽腔调,
“陛下深夜莅临寒舍,老奴……老奴真是惶恐万分,又感念天恩浩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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