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在车队中炸开! 皇帝中风昏迷,龙椅悬空,这意味着一场巨大的权力风暴即将席卷整个大周朝堂!萧绝脸上的疲惫瞬间被锐利取代,他猛地坐直身体,沉声下令:“全速前进!昼夜兼程,务必在三日之内赶回京城!”
马车瞬间提速,颠簸之感骤增。车帘外,风景飞速倒退,肃杀之气弥漫在整个队伍中。沈清颜扶着车内壁,稳住身形,心也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剧烈跳动。她看向萧绝,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冷硬,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王爷,京城如今……”沈清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群龙无首,各方势力必定蠢蠢欲动。”萧绝的声音冰冷,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萧元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本王离京,是他最好的时机。”他看向沈清颜,眼神复杂,“回京之后,局面恐比江南更加凶险,你……”
“我明白。”沈清颜打断他,目光坚定如磐石,“王爷在何处,我便在何处。这场风暴,我们一同面对。”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一刻,他们不仅是盟友,更是即将共赴战场的同伴。
接下来的三天,车队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路。 萧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前方策马,与心腹将领快速传递消息,部署回京后的应对策略。沈清颜则在马车内,一边照顾因颠簸而有些不适的春桃,一边在脑中飞速梳理着京中可能的局势变化。
她回忆起前世,皇帝似乎也是在差不多这个时候身体急剧恶化,随后三皇子萧元启监国,权势急速膨胀,排除异己,最终顺利登基。而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和萧绝的插手,二皇子党提前覆灭,但萧元启的势力似乎并未受到根本性的打击,反而可能因二皇子的倒台而吸纳了其部分残余力量。此消彼长,萧元启的实力恐怕比前世同期更为雄厚。
夜幕再次降临,队伍在一处驿站做短暂休整。 萧绝难得地回到马车旁,递给沈清颜一个水囊和一份干粮。“还有一日便可抵达京城。”他声音带着奔波后的沙哑,借着月光,能看清他眼底的血丝和难以掩饰的疲惫。
“王爷也需保重身体。”沈清颜将水囊推回给他,又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一枚提神醒脑的药丸,“这个或许能缓解些许疲惫。”
萧绝看着她手中的药丸,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你似乎,对京中局势早有预料?”这一路,她的镇定,她的分析,都远超一个寻常闺阁女子。
沈清颜心中微凛,知道自己的表现引起了怀疑。她垂下眼睫,掩饰住眸中的情绪,轻声道:“不过是根据王爷之前的分析,以及……一些不好的预感罢了。树欲静而风不止,陛下突然病重,有心之人怎会安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萧绝沉默片刻,接过药丸服下,没有再追问,只是道:“回京后,你先回国公府,没有本王的信号,不要轻易出门。凝香斋也暂时歇业。”
他这是在最大限度地保护她的安全。 沈清颜点头应下:“好。”她知道,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
第四日清晨,京城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然而,城门口的气氛却异常紧张。守城士兵数量明显增多,盘查格外严格,进城队伍排起了长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萧绝的仪仗到来,守城将领连忙上前行礼,态度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参见摄政王!末将奉监国皇子之命,严查出入人等,以防有奸细混入京城,惊扰圣驾安养,还请王爷恕罪!”
监国皇子! 果然,萧元启已经动作迅速地拿到了监国之权!
萧绝端坐马上,面色冷峻,目光如电扫过那将领:“哦?不知现在是哪位皇子监国?”
“回王爷,是三皇子殿下。”将领低头回答,不敢与萧绝对视,“三殿下仁孝,自请于陛下榻前侍疾,并暂代朝政,以待陛下康复。”
“侍疾?”萧绝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形的威压,让周围空气都凝固了几分,“本王离京不过数日,朝中竟已有了监国。真是效率惊人。”他话语中的讽刺意味毫不掩饰。
那将领额头渗出冷汗,嗫嚅着不敢接话。
“开门。”萧绝不再看他,直接命令道。
“王爷,这……按监国令……”将领面露难色。
“按《大周律》,亲王仪仗回京,无需盘查。”萧绝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千钧之势,“还是说,三皇子的一道口令,已经大过了祖宗律法?!嗯?”
最后一个“嗯”字,如同重锤敲在将领心头,他腿一软,差点跪倒,连忙挥手:“开城门!快开城门!迎摄政王回京!”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萧绝一马当先,率领车队昂然入城。经过那将领身边时,他冰冷的眼神让对方如坠冰窟。
入城后,景象更显诡异。 街道上巡逻的士兵明显增多,且多为生面孔,眼神锐利,不似普通京畿卫。一些重要的街口甚至设置了临时岗哨。往日繁华的京城,此刻笼罩在一种无形的紧张与控制之下。
萧绝直接将沈清颜送至国公府门口,叮嘱道:“记住本王的话,万事小心。”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调转马头,带着亲卫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他必须立刻进宫,确认皇帝的真实情况,并直面萧元启!
沈清颜站在国公府门前,看着萧绝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京城,用力握紧了袖中的手。风暴,已经降临。
回到清晖院,沈清颜立刻感受到了不同。 府中的下人看待她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连父亲沈弘毅也亲自过来,言语间带着小心翼翼的打探,显然已知晓她与摄政王关系匪浅,更对如今京中诡谲的局势感到不安。
沈清颜无心与他多言,只简单安抚了几句,便以旅途劳顿为由回了房间。她需要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萧元启掌控了监国之权,等于掌握了明面上的大义名分和大部分行政权力,萧绝虽权势滔天,但在“孝道”和“规矩”面前,难免会受到掣肘。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萧绝在明处与萧元启周旋,她需要在暗处做些事情。凝香斋虽然暂时歇业,但之前铺设的情报网络或许还能动用。还有那枚至关重要的阳佩,必须尽快拿到手!
她唤来春桃,低声吩咐:“想办法联系我们在凝香斋最信得过的那个伙计,让他悄悄打听一下,最近京城有哪些不同寻常的动向,尤其是与三皇子府、皇宫以及……已故梅妃有关的。”
春桃领命,正要出去,沈清颜又叫住她,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枚不起眼的银簪:“把这个交给王爷留在暗处保护我们的人,告诉他,我想见王爷一面,有要事相商。”
然而,就在春桃离开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名丫鬟匆匆来报:“小姐,宫里来人了!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说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听闻小姐精通药理,特宣您即刻入宫,为娘娘请脉!”
皇后娘娘? 沈清颜心中猛地一沉!这位皇后娘娘素来深居简出,与她和萧绝都无甚交集,为何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突然宣她入宫?
这究竟是皇后的意思,还是……萧元启借皇后之名,设下的又一个圈套?
皇宫,那龙潭虎穴,她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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