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家族商业帝国的崩塌,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崩塌实验——从根基开始碎裂,然后承重柱逐一断裂,最终整个辉煌的结构在尘土飞扬中化为废墟。陆廷渊的手段精准而残酷,他不仅摧毁了摩根家族的现金流和核心业务,更致命的是,他摧毁了这个百年家族赖以生存的信用与尊严。
然而,在硝烟弥漫的商业战场之外,另一场更为隐秘的战争正在紧张进行。
在陆廷渊发动全面金融攻击、摩根家族陷入一片混乱的同时,一支由陆氏最精锐信息战专家与顾言之组织“档案员”混编而成的特别行动小组,趁着摩根家族内部系统混乱、安防出现短暂漏洞的黄金窗口期,执行了一次代号为“掘根”的深度渗透行动。
他们的目标并非资金或商业机密,而是摩根家族那戒备森严的“传承档案馆”——一个隐藏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脉深处、由三道独立物理防线和五层数字加密保护的绝密数据库。那里存放着摩根家族百年来所有不愿为外界所知的秘密: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用以操控政客的把柄、以及对竞争对手进行的各种肮脏调查的原始档案。
行动异常凶险。摩根家族即便在崩溃边缘,其核心防御力量依然不容小觑。特别行动小组付出了两名成员重伤、一套价值千万的渗透设备被反制摧毁的代价,才在警报被彻底触发前的最后一刻,从档案馆最深处的一个名为“特殊资产—东亚关联”的子目录中,强行下载并传输了不足2tb的碎片化数据。
就是这2tb看似不起眼的数据,经过连续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的筛选、破译与关联分析后,让所有参与解密的分析师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它们如同一把尘封已久的钥匙,终于插进了那扇关于林一笑身世之谜的锈蚀锁孔。
瑞士,埃里克大师庄园,地下安全会议室。
这里原本是庄园用于存放珍贵乐谱和古董乐器的恒温地窖,如今已被改造成一个配备了最先进保密设备的临时指挥中心。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电子设备散热以及浓咖啡混合的奇异气味。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陆廷渊、林清歌、顾言之三人围坐在中央会议桌旁,神情凝重。安女士作为顾言之组织的代表,负责进行核心简报。
“我们从摩根档案馆获取的资料,经过了七重加密,其中三层使用了十九世纪末的机械密码本原理与现代量子加密的混合方式。”安女士的声音平静无波,但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破解过程极其艰难,但收获……远超预期。”
她轻点手中的平板,环形屏幕中央显现出一份泛黄文件的扫描件,上面的花体英文与中文繁体字交错,印章模糊但依稀可辨。
“这是一份签署于公元1908年,也就是清光绪三十四年的‘联合开发与继承契约’。缔约方为:英资‘远东开拓公司’——摩根家族当时在亚洲的主要壳公司;华商‘陆氏兴业’——陆廷渊先生的曾祖父陆瀚章创办的企业;以及……‘江南温氏商行’。”
“温氏?”林清歌的心脏猛地一跳。
顾言之微微颔首,证实了她的猜测:“是的,就是你母亲苏晚晴出身的那个温家。不过,当时签约的温氏掌舵人温世钧,应该是你母亲的高祖父。”
安女士继续道:“契约的核心内容,是关于当时在英属马来亚(今马来西亚)霹雳州发现的一处大型锡矿和伴生稀土矿藏的联合开发。陆家提供本地关系和部分资金,摩根家族提供技术设备和国际市场渠道,而温家……提供的是矿脉的精确勘探图纸,以及一种据说能大幅提升稀有金属提炼纯度的‘古法秘术’。”
她放大了契约的附加条款部分,上面用极为晦涩的法律措辞写道:
“……鉴于温氏所提供之核心技术及图谱之不可替代性,三方兹约定:此联合开发之权益,除按约定比例分配外,另设‘血脉继承储备份额’,占总权益之百分之十五。该份额之激活与继承,不依常法,须满足以下条件之一:甲、温氏直系血脉持有者,年满廿五岁,通过特定之‘传承认证’;乙、陆、摩根两姓中,有与温氏血脉结合所诞之子嗣,且该子嗣经检验,继承温氏‘特殊禀赋’之显性表征……”
林清歌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陆廷渊的眉头紧紧锁起,目光锐利如刀。
“这份契约后来因为一系列变故——包括殖民政权更迭、一战爆发、以及温家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遭遇的一场离奇的‘灭门之祸’——并未完全执行。矿藏开发了一部分,但很快因战乱和政治变动而停滞,相关权益也被冻结在一个由三方共同指定律师托管的海外信托基金中,名为‘霹雳之光信托’。”
安女士调出另一份文件,是信托基金的架构图,层层离岸公司如同迷宫。
“近百年来,这个信托基金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因为激活它的条件一直未能满足——温家直系近乎断绝,所谓的‘传承认证’无人知晓;而与温氏血脉结合的后代……在你们之前,从未出现。”
她的目光落在了林清歌身上,意味深长。
“直到,林一笑出生。”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摩根家族显然比任何人更早注意到了这份契约的存在,并且一直在暗中调查温家后人的下落。”顾言之接过话头,声音低沉,“他们很可能在调查陆家时,意外发现了清歌你的母亲出身温家,进而顺藤摸瓜,确认了你和一笑的身份。一笑的出生,尤其是他展现出的某些……超乎常人的天赋,让他们坚信,他就是那份契约中描述的,继承了温氏‘特殊禀赋’的显性表征者!”
“那所谓的‘特殊禀赋’,究竟是什么?”陆廷渊沉声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关乎儿子的本质。
安女士和顾言之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由顾言之缓缓开口:“根据我们组织对温家历史碎片的研究,以及你母亲留下的部分手札暗示,所谓的‘特殊禀赋’,并非超自然力量,而是一种极罕见的、对特定频率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声音、电磁波、甚至可能包括生物场)具有超常敏感性和处理能力的天生特质。这种特质在温家血脉中偶有显现,表现为在音乐、数学、密码学或某些需要极强模式识别能力的领域,拥有惊人的天赋。”
他看向林清歌:“清歌,你在音乐上的卓绝天赋,或许正是这种禀赋的一种温和表现。而一笑……他在计算机和逻辑领域的表现,可能是另一种更集中、更强烈的表现形式。摩根家族想要的,不仅仅是一笑可能带来的信托基金权益,他们更想研究、控制甚至复制这种‘禀赋’,用于他们的情报、密码破译乃至其他我们尚不清楚的领域。”
林清歌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她的儿子,不仅仅是一把开启财富的钥匙,更是一个被觊觎的、活着的“研究标本”!
“那个信托基金,‘霹雳之光’,现在价值多少?”陆廷渊问出了现实的问题。
安女士调出一份最新的资产评估推算:“根据当年已开采部分的价值、近百年的复利、以及该地区未勘探矿藏的现代估值……保守估计,该信托基金当前潜在价值,不低于两百亿美元。而且,这仅仅是矿产价值。如果考虑到契约中可能隐含的其他权益或温家‘古法秘术’在现代科技中的应用潜力……其价值无法估量。”
两百亿美元!这只是保守估计!
难怪摩根家族如此疯狂!这不仅仅是打击陆廷渊,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一个家族陷入疯狂的巨大财富和秘密!
“契约中关于‘血脉继承储备份额’的激活,具体需要什么‘检验’?”林清歌更关心儿子是否需要面临什么风险。
“条款语焉不详。”安女士摇头,“只提到了‘经检验’,但检验标准、由谁检验,均未载明。摩根家族很可能也在寻找具体的激活方法。这也是他们急于控制一笑的原因之一——他们需要他作为‘钥匙’和‘样本’,去解开最后一道锁。”
陆廷渊站起身,走到屏幕前,凝视着那份古老的契约。他的侧脸在屏幕微光的映照下,线条冷硬。
“所以,整件事的根源,是一百多年前一纸贪婪的契约。摩根家族从未忘记,他们在等待机会。而一笑的出生,让他们看到了机会。”他的声音冰冷,“他们不仅想夺走我的儿子,还想夺走本应属于温家、属于清歌和一笑的东西。”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林清歌和顾言之:“现在,钥匙在我们手里。秘密也在我们手里。摩根家族已经半残,但他们绝不会放弃。接下来,他们要做的,要么是狗急跳墙,最后一搏;要么是暂时蛰伏,等待我们松懈。”
“我们该怎么做?”林清歌问,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知道了根源,反而让她不再那么恐惧未知。
顾言之沉吟道:“首先,我们必须确保信托基金的控制权,或者至少确保摩根家族无法单方面激活。这需要最顶级的国际信托法和遗产律师。其次,关于一笑的‘禀赋’和安全,我们需要更深入的研究和保护方案,不能仅仅依赖物理安保。最后……”
他看向陆廷渊:“商业上击垮摩根是第一步,但要从根源上解除威胁,可能需要……更彻底的方式。”
陆廷渊明白他的意思,眼中寒光一闪,但最终缓缓摇头:“树大根深,牵扯太广。彻底铲除不现实,也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反弹。现在的重点是防守和巩固胜利,确保他们再也没有伸手的能力和勇气。”
他走到林清歌身边,将一份刚刚由手下送来的绝密文件放在她面前。
“这是‘掘根’行动获得的最重要的一份衍生资料。”他的声音低沉,“摩根家族对温家‘灭门之祸’的调查记录碎片。里面提到,当年温家遭遇的并非天灾或普通仇杀,而是一次有组织的、旨在夺取家族核心秘传的袭击。袭击者的身份成谜,但有些线索……隐隐指向了当时在东亚活跃的某些外国情报机构,以及……与他们合作的少数华人买办。”
林清歌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怒火。
陆廷渊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母亲家族的悲剧,你被迫隐藏的出身,你和一笑今日遭遇的一切威胁……其源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早、更黑暗。”
“找到它。”林清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决绝,“无论真相是什么,我要知道。”
顾言之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们组织的责任。温家,曾是我们的盟友之一。”
古老的契约,沉睡的巨富,神秘的血脉禀赋,以及尘封的灭门惨案……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拼图,终于在这一刻,被这把从摩根家族废墟中挖出的“钥匙”,隐隐串联了起来。
林一笑身世的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显露出了其下更庞大、更幽暗的冰山轮廓。
而这把钥匙,究竟会打开通往真相与安全的大门,还是释放出更可怕的恶魔,无人知晓。
会议室外,阿尔卑斯山的夜空繁星闪烁,清澈而冰冷。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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