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尝尝嘛,又不会死。
江晦的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随后伸出他罪恶的大手。
在他手指指尖接触到供盘的一瞬间,供盘里的苹果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水氧化腐烂。
萎缩成核桃大小,表皮褶皱像垂垂老矣之人脸上层叠的肉皮。
而且从已经腐烂的内部不断滋生出青黑色的菌丝。
恶心。
江晦顿时胃口全无。
在苹果的生命力迅速流逝后,江晦才注意到香炉底下还压着几张黄纸。
而这些原本和灰尘融为一体的黄纸竟然开始泛出诡异的靛青色。
也就是这个原因,江晦才看得见它们。
难道他们是在吸收什么生命力?
自古以来的恐怖小说故事里能吸收生命力的东西都很恐怖,这黄纸能召唤出什么东西还不好说。
之前在去村长家的路上,简悠曾经递给他一截小树枝,说是桃木。
虽然江晦完全分辨不出来各类干枯树枝的区别,但还是接过来了。
毕竟桃树辟邪。
这会儿江晦就不打算亲自接触这些黄纸了。
他在口袋里摸了几下,总算找到那根桃树枝。
江晦用树枝尖挑开那几张黄纸时,纸灰突然腾起幽绿的火星。
嗯,鬼火。
总记得走近科学频道哪期播放过,记不清了。
不知道和这个是不是一个原理,好奇心作祟,江晦又凑近了一点。
他这才看清那些所谓的香灰里居然混着不知道是不是人骨的骨渣。
焦褐色的细小碎屑在幽暗绿光下泛着油脂光泽。
这些祭品到底是祭拜谁的?
俗话说的好,毒药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江晦觉得他自己离真相应该是越来越近了。
这间屋子如果没有人睡的话,应该没必要在墙角特地放一张床。
这个床在江晦眼里就像是游戏里会特别提示玩家【这个地方有线索,快来找呀】然后竖一个特别大的感叹号的提示点。
陷阱都铺好了,就等着玩家往上踩。
踩吧踩吧,来都来了。
江晦刚往那个方向挪动了一步,就感觉身体周遭气温急速下降,皮肤已经被低温刺激出来很多鸡皮疙瘩。
这太冷了,心里扛得住,身体也扛不住。
要不先退一步想想办法?
江晦后退时撞到膝盖后的条凳,凳脚摩擦地面发出指甲抓挠棺材板的声响。
他这才发现整间屋子的木器都在以诡异的角度倾斜——所有家具的榫卯结构都被刻意破坏,仿佛在阻止任何人久留。
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
这诡异的幽绿色的昏暗光线中,任何变化都会被蒙上令人恐惧的色彩。
可惜江晦也不是普通人,他沉下心来冷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幽光里飘着棉絮状的尘埃。
如果不是这其中裹挟着难闻的气味和肉眼可见并不够洁净的灰尘,真有点未若柳絮因风起的意境。
当江晦试图伸手触碰时,那些灰烬突然聚合成一个纺锤的形状砸下来。
至于为什么江晦能够迅速判断这个形状是纺锤,因为他以前在孤儿院好心人捐赠的图书馆里面阅读过童话故事。
江晦记得很清楚,那本童话故事有彩色的配图和插画。
在睡美人的那个故事里,金色长发的女人的手指被纺锤扎了一下之后,就永远陷入了睡眠之中。
江晦表情没什么变化,继续聆听。
他发现供桌下的阴影传来细密的沙沙声,像是——数钱的声音?
随后大片没烧完的纸钱从梁上飘落。
其中不乏已经褪色多年的。
于是黄的白的,圆的缺的纸钱在这间小屋子里纷纷扬扬落下,像出殡。
呵,这下真是棘手了。
江晦注意到屋子的墙壁也在发生变化。
他记得在来的路上,自己就注意到靠近地面的墙壁更加潮湿,而且颜色比上面的泥土要更深。
他一开始以为是光照的原因。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有鬼。
江晦扫视一圈屋内环境,墙缝里不断渗出的潮湿在地面汇成水洼。
他应该庆幸只是水而不是血吗。
然而水洼倒映出的房梁上赫然垂着三双血迹斑斑的绣花鞋。
在漫天的纸钱雨里殷红得十分刺目。
当江晦猛然抬头,那些虚影又悄然消散。
在斑驳的墙皮里,只剩挥散不去的霉味,混着一股陈年线香的气味,在江晦的肺叶里不断产生灼烧感。
要死。
这算警告还是什么?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江晦把桃树枝塞进怀里,找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向那张床,下一秒身后就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和猛烈的刺痛。
不用回头都知道后背肯定是鲜血淋漓了。
逃脱需要流血,但老子绝不可能牺牲。
本就腐朽的床架被他一撞几乎要散架,但床架扭动几下后,居然神奇地立住了。
但床架上本就被白蚁蛀空像薄脆一样的木板在受到冲击后直接粉碎掉了一大半。
因为不清楚掉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江晦不得不跟猴子一样骑在床架上,手脚并用保持平衡。
他发现了床板粉碎后露出一个洞口,里面有一本像是日记本一样的东西。
来了。
这就没白疼。
江晦忍着后背传来的剧痛翻过去,跪趴在上面,将日记本从破损的床板洞口掏出。
在接触到江晦手指体温的一瞬间,这本泛黄日记本突然渗出冰凉的露水,让江晦的指尖不断传来灼痛。
日记本的纸页开始无风自己翻动,速度越来越快。
纸张上开始出现血一般猩红色的字。
这些字迹并不整齐,笔迹多样,有拼音,有错别字,也有的用图画或者一个圈代替。
看起来书写这本日记的人很多,而且文化程度都不高。
随着纸张变得越来越潮湿,每一页纸页上的字迹也逐渐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那些歪斜的血字在潮湿的纸页上不断晕染,最终定格成一个燃烧的工厂的轮廓。
江晦听见耳畔响起细密的机杼声,随后床头出现了一件绣着红线的寿衣内衬,内衬里有几缕焦黑发丝正沿着他的手腕向上攀爬,像细长的阴森的蛇。
江晦用一只手扯住发丝试图把他们从手臂上拉扯下来,但很快传来血肉被啃啮的尖锐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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