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两个猪头守卫走进仓库后，目光很快就被江晦吸引。
它们迈着沉重的蹄子，走到江晦的铁笼前。
其中一个伸出粗糙的猪爪，一把捏住江晦的下巴，强行将他的脸抬起来。
猪爪的皮肤粗糙坚硬，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不知名的秽物，触感令人作呕。
江晦的胃里一阵翻涌，生理性的厌恶几乎让他当场发作，但他强行忍住了。
他能感觉到猪头守卫的力道很大，只要他有一丝反抗或异动，对方的爪子很可能会直接捏碎他的下巴。
tmd，等他出去了他要亲自杀几头猪过年。
狠狠吃好几个烤猪蹄和炖蹄花。
时至今日受这些苦更是要报仇全记在合显头上。
虽然江晦还没找到合显，但合显在他眼里背上已经背负了无数“罪孽”了。
“这个不错，长得挺干净，贵族们应该会喜欢。”
捏住江晦下巴的猪头守卫说道，眼神里带着审视，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
另一个猪头守卫也点了点头。
“嗯，就这个了。再挑五个，凑够六个，送去艺术馆。”
江晦没有反抗，也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只是保持着眼神的空洞，仿佛被捏痛的不是自己。
直到猪头守卫松开手，他才缓缓低下头，继续伪装成麻木的样子。
但他心里却已经开始规划进入艺术馆后的行动。
很快，猪头守卫又从其他铁笼里挑选了五个人类——三个年轻女人，两个年轻男人。
都是这群人里面身材匀称，面容相对周正的。
江晦被排在中间，和其他五人一起，被猪头守卫押着走出仓库。
走出仓库的瞬间，江晦闻到了一股不同于腐臭的气味。
居然是香薰和食物的香气，这显然是庄园内部的味道。
这股香气与饲养栏和仓库的腐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更凸显了这个世界的扭曲与不公。
但这不公是相对来说的。
江晦忽然意识到，如果他此刻是一个兽头人，那么当他享用着一切美好的东西之时，会觉得不公吗。
或许这些怪物里有很大一部分曾经是人。
但转变后的特权或许让他们作出了不一样的甘于沉沦的选择。
江晦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不想挑战人性的阴暗面，只想尽全力把自己眼下所能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做到最好。
江晦感觉他们没走多远，便被押着走进一座附属建筑，里面是几个巨大的水池。
猪头守卫将他们推进水池，用高压水枪冲洗着他们身上的污泥。
江晦在摔进去之前就不动声色用深渊能量把照片包裹住含在口中了。
他又刻意调整了摔下去的姿势，因此没什么影响。
冰冷的水流冲击着皮肤，冻得人瑟瑟发抖。
没有人敢反抗，只能任由水流冲刷，然后被强行涂上一种刺鼻的香料，换上了统一的白色布衣。
布料粗糙，却比之前的破烂布条干净了许多。
最后，猪头守卫给每个人的脖子上戴上了一个用彩色花朵编织的花环。
花朵的香气掩盖了香料的刺鼻味，却让江晦觉得更加讽刺。
他们就像即将被献祭的祭品，被精心打扮后，送上祭坛。
“走吧，去艺术馆。”
猪头守卫呵斥着，将他们押往庄园东侧的一栋建筑。
这是一栋欧式风格的白色小楼，门口挂着“人类艺术馆”的牌匾。
牌匾上的字迹是用金色的颜料书写的，周围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起来格外华丽。
走进馆内，里面灯火通明，墙壁上挂着许多油画，画的都是各种兽头人身的动物贵族。
而展厅中央，摆放着一个个透明的玻璃展箱。
展箱内铺着绿色的假草坪，还摆放着一些简陋的石头和枯木，像是在模拟野外环境。
江晦和另外五人被分别推进不同的玻璃展箱。
展箱的门被从外面锁上，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展区”。
江晦所在的展箱位于展厅的角落，刚好能观察到整个展厅的情况。
他一进去就立刻躺在假草坪上。
舒服。
终于有片干净的地方能让他躺躺了。
他像个很久没正常生活的被饲养人一样继续保持着麻木的姿态，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
没过多久，一群穿着华丽礼服的动物贵族走进了艺术馆。
它们大多是羊头、牛头、马头的形态，穿着丝绸制成的礼服，戴着珠宝首饰，手里拿着手杖或折扇，举止优雅，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看着展箱内的人类。
“我瞧这只有趣，眼神像会——思考呢。”
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兔头贵妇走到江晦的展箱前，停下脚步。
她的兔头毛茸茸的，眼睛是红色的，看起来格外娇俏，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她用手中的象牙伞尖轻轻戳弄着玻璃，发出敲击的声响。
江晦的思绪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收敛了眼神，把存在感调回低档，让自己的目光重新变得空洞。
他知道，兔头贵妇的这句话很危险，一旦被认定“会思考”，后果不堪设想。
兔头贵妇见江晦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躺在那里，无趣地撇了撇嘴，转身走向下一个展箱。
“果然还是些没有智慧的牲畜，无趣得很。”
江晦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意识到，在这个艺术馆里，伪装比在饲养栏和仓库更加艰难，因为这里的动物贵族更加敏锐，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不断有动物贵族前来观赏。
它们或低声交谈，或用手杖戳弄玻璃，或投掷食物，将人类当作真正的展品取乐。
江晦始终保持着麻木的姿态，无论受到怎样的对待，都没有任何反应，成功地避开了所有怀疑。
不知过了多久，动物贵族们陆续离开。
艺术馆的大门被关上，灯光也熄灭了大半。只剩下几盏昏暗的壁灯，照亮了展厅的角落。
江晦缓缓睁开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他知道，真正的行动，现在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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