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那一声“师兄”，彻底为这场万妖盛宴，画上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句号。
整个花果山，所有妖怪的呼吸都停止了。
如果说，之前陈凡自曝师门，还带着一丝传说故事般的虚幻感。
那么此刻，七大圣之首，威震三界的平天大圣牛魔王，这般五体投地，狂热高呼，就将这虚幻的传说，狠狠地砸进了现实！
圣人弟子！
这四个字，化作了无形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妖王、每一个妖兵的神魂之中。
他们看向陈凡，已经不再是看一位实力强大、手腕通天的妖王。
而是在仰望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活着的“圣人道统”！
陈凡坦然地受了牛魔王这一拜，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万妖盟，才算有了真正的“魂”。
而这场在花果山水帘洞举办的宴会，它的内容，也注定不可能被封锁。
在场的妖王，有真心投靠的，自然也有心怀鬼胎，暗中给各方势力传递消息的。
不出一个时辰。
“孙悟空乃截教通天圣人关门弟子”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就化作了亿万道无形的讯息流，通过各种秘法、传音、眼线，以比光还快的速度，疯狂地传遍了三界六道。
……
三十三重天，凌霄宝殿。
玉皇大帝刚刚在仙官的服侍下，换上了一套全新的白玉琉璃盏，正想喝口静心茶，压一压之前在瑶池受到的惊吓与屈辱。
一位负责监察下界的金甲神将，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神情惶恐到了极点。
“陛下！不好了！下界……下界传来惊天密报！”
玉帝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讲！”
“那……那妖猴孙悟空，在花果山当着万妖之面，亲口承认，其师尊乃是……”
金甲神将说到这里，声音都在发颤，后面的话几乎不敢说出口。
“是谁！”玉帝厉声喝问。
“截教教主，通天圣人！”
“咣当——！”
玉帝手中那只刚刚换上的，号称万劫不磨的琉璃盏，应声而碎。
茶水溅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整个人都僵在了龙椅之上，脑中一片空白。
通天圣人？
那个在封神之战中败北，被道祖鸿钧亲下法旨，禁足于紫霄宫，永世不得踏出半步的圣人？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玉帝失声喃喃，他猛地站起身，在宝殿中来回踱步，那张威严的帝王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了真正的、源自神魂深处的恐惧。
“通天他怎敢！他怎敢违抗道祖的法旨！暗中收徒，还妄图插手三界之事？他不怕道祖降下雷霆之怒，将他打入混沌深处吗！”
他不是在质问，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然而，无论他如何否定，那猴子之前种种不合常理的霸道行径，那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以及那莫名其妙投靠过去的三位截教散仙，此刻都有了一个最恐怖，却也最合理的解释。
凌霄宝殿之上，死寂一片。
……
西天，大雷音寺，莲花宝座之上。
如来佛祖双目微闭，宝相庄严。
观音菩萨快步从殿外走入，她那张永远慈悲祥和的面容，此刻也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凝重。
“世尊。”
“何事？”
“花果山的消息，证实了。”观音菩萨递上一枚玉简。
如来佛祖没有去接，只是平静地问：“那妖猴，说了什么？”
“他说，他师从通天，是截教最后的关门弟子。而菩提祖师，只是通天圣人斩出的三尸化身。”
此言一出，大雄宝殿内，侍立在侧的阿傩、伽叶两位尊者，齐齐变色。
如来佛祖沉默了。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出了那一日，他推算孙悟空跟脚时，所看到的那一幕恐怖幻象——
四把杀伐之剑，一张弥天大阵，万仙陨落，圣人喋血。
诛仙剑阵！
原来，那不是自己推算过度，产生的错觉。
而是天道在向自己示警！
自己之前的“脑补”，原来……才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善哉，善哉……”
如来佛祖低声念了一句佛号，不知为何，听起来却有几分苦涩。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洞悉三界的佛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忌惮”的情绪。
“传我法旨。”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通令我佛门所有弟子、护法、金刚、罗汉，自今日起，但凡遇见与‘截教’二字沾边之人，无论仙凡，无论妖魔，皆需退避三舍，不得招惹，不得与之产生任何因果纠缠。”
“违令者，废去修为，打入九幽！”
观音菩萨心中一凛，躬身合十：“谨遵世尊法旨。”
她明白，世尊这是怕了。
怕的不是那只猴子，而是怕猴子背后，那位即便被囚禁，也依旧是三界最顶尖的杀伐圣人！
封神之战，佛门前身西方教得了天大的好处，才有了今日的大兴之势。
这笔账，那位圣人，可一直记着呢！
……
东土，昆仑山，玉虚宫。
这里是阐教祖庭，圣人道场，万古以来，永远是那么的清静、庄严、高高在上。
但今日，这份清静被彻底打破。
一股恐怖的、冰冷的、足以冻结时空的怒意与杀机，从玉虚宫最深处，轰然爆发！
“通——天——！”
一声怒吼，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而来，蕴含着无上天威。
整个昆明仙境，亿万生灵，都在这一刻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山川摇晃，仙鹤哀鸣，仿佛末日降临。
端坐于云床之上的元始天尊，那张亘古不变的圣人面庞，第一次浮现出了真正的怒容。
不是不屑，不是漠视，而是被同等级存在挑衅的、实质性的愤怒！
“好！好一个师弟！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无视老师禁令，暗中于下界布局，妄图让你那不分披毛戴角之辈、湿生卵化之徒的旁门左道，死灰复燃！”
元始天尊的声音，响彻九天。
他最看不起的，便是通天那“有教无类”的教义。
在他眼中，生灵分三六九等，根行浅薄者，根本不配闻听大道。
封神一战，他亲手覆灭了截教的万仙来朝，将阐教的理念，确立为天地正统。
可现在，那个失败者，竟然还敢掀起波澜！
“广成子！”
圣人一念，传遍三界。
一道金光闪过，阐教十二金仙之首的广成子，出现在大殿之内，恭敬跪拜：“弟子在！”
“传吾法旨，召集你所有师弟，并告之南极、云中子。”
元始天尊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密切注视那花果山妖猴的一切动向！”
“若他安分守己便罢，若敢有任何妄动，尔等便替天行道，拨乱反正，将那截教最后一丝余孽，彻底从三界之中，清理门户！”
“遵师尊法旨！”
广成子领命，眼中亦是杀机毕露。
阐截二教，仇深似海，早已是不死不休！
一时间，整个三界，风起云涌。
天庭惊惧，佛门退避，阐教杀机毕露。
无数隐藏在洞天福地中的上古大能，如北冥之鲲鹏，血海之冥河，都将自己的神念，投向了那个小小的花果山，也投向了那九天之上，神秘莫测的紫霄宫。
所有大能，都在等待。
他们在等一个最终的“确认”。
在他们看来，这或许只是那妖猴胆大包天，在扯虎皮做大旗，虚张声势罢了。
圣人何等尊贵？又被道祖禁足，言出法随，怎会理会下界一只猴子的胡言乱语？
只要紫霄宫中那位真正的通天教主，对此事流露出一丝否认，哪怕只是一个念头。
那妖猴所谓的“圣人弟子”身份，便会立刻成为三界最大的笑话，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否认”。
因为陈凡，用那海量的因果点，编辑的不是未来，不是谎言。
而是“过去”。
是一段全新的、被天道之力亲自认可并植入世界因果线的……
既定事实！
花果山。
陈凡看着单膝跪地的牛魔王，又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刚刚暴涨的一长串因果点数字。
他只是淡淡一笑，亲自扶起了牛魔王。
“大哥快快请起，今后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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