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宗众人仓皇退去,药王谷上空令人窒息的威压终于消散。
夕阳的余晖重新洒落山谷,映照着劫后余生的众人。
短暂的寂静后,震天的欢呼声爆发开来。
许多弟子激动得热泪盈眶,相拥庆祝。
他们刚刚亲身经历了金丹后期大能的恐怖威压,目睹了毁天灭地的攻击,更见证了青霖那宛如神迹般的手段。
那种从绝望到狂喜的冲击,难以言表。
苏妙音强撑着指挥善后:救治伤员、扑灭余火、检查阵法损伤、安抚弟子情绪。她虽面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药王谷保住了!
林婉清带着还能行动的丹师们,迅速分发疗伤丹药,处理伤势较重的弟子和长老。她自己体内灵力也几近枯竭,但依然咬牙坚持着。
炎灵儿扶着受伤不轻的石猛和赵莽坐下,给他们喂下丹药,嘴里还不住念叨:“让你们逞能,硬扛那黑大个的拳头,疼不死你们!”
石猛咧嘴一笑,牵动伤口又疼得龇牙:
“嘿嘿,灵儿姑娘,那家伙的拳头,确实带劲!不过还是被南宫前辈吓跑了!”
赵莽也瓮声附和:“下次,俺要把他那身铁皮劈开!”
南宫烈落回高台,收起离火剑,他的气息略有不稳,身上有几处焦痕和剑伤,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凌霄的状态,见他虽脸色发白,但气息尚稳,点了点头。
随即,他的目光便投向了那株已然恢复平静、只是光华略显暗淡的蕴灵古树,眉头微锁。
“元婴真君……亦或,更高?”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罕见的凝重与疑惑。青霖展现的手段,超出了他对金丹乃至普通元婴修士的认知。
凌霄同样望着古树方向,心潮起伏。
青霖的出现与出手,解了药王谷覆灭之危,但也带来了更多的疑问。她究竟是谁?与这古树是何关系?“受托照看”是受谁所托?她说的“故人气息”,究竟是指什么?还有,她最后说要随古树沉眠恢复……
一个个谜团萦绕心头。
“凌大哥,你没事吧?”炎灵儿处理完石猛二人的伤势,快步走过来,关切地看着凌霄。
“无碍,只是消耗过度。”凌霄收回目光,对炎灵儿笑了笑,“这次多亏你了,灵儿。”
炎灵儿俏脸微红,摆摆手:“哎呀,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最后还是靠青霖前辈……她真的好厉害啊!凌大哥,你早就认识她对不对?她到底是什么境界?”
周围听到问话的苏妙音、林婉清等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凌霄摇摇头:“我与青霖姑娘也只是数面之缘,对其来历知之甚少。只知道她似乎与这古树渊源极深,且……身份非凡。”
他并未提及星辰剑碑和云瑶仙子之事,这些牵连太大。
“无论如何,此番是青霖前辈救了药王谷上下。”苏妙音走过来,郑重道,“此恩,药王谷永志不忘。”
众人皆点头。
接下来的数日,药王谷进入了紧张的恢复与重建期。
谷内建筑损毁不少,阵法多处受损,弟子伤者众多。
但在苏妙音井井有条的指挥和众人齐心协力下,恢复工作进展迅速。
南宫烈伤势恢复最快,他一边疗伤,一边带着战堂弟子修复加固受损的防御阵法,总结经验教训,操练更勤。
经此一战,战堂弟子虽伤亡了一些,但活下来的都经历了血火淬炼,精气神明显不同,对南宫烈也更加信服。
林婉清几乎住在了丹房,日夜不休地炼制各种疗伤、恢复丹药。
她的炼丹术在高压下似乎又有所精进。
炎灵儿则活跃在谷内外,一面帮忙,一面利用她的人脉,打探着云霓宗退走后的动静以及黑山城的风声。
凌霄则进入了深度的闭关。
与赤霞子对峙,亲身体验金丹后期巅峰的威压,目睹青霖那近乎“言出法随”的玄妙境界,都让他深受触动。
尤其是最后关头,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催动星辰剑碑之力,那种临界状态,反而让他对自身力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静室之中,他手握星陨黑石,运转《星辰寂灭诀》。
识海内,星辰剑碑的光芒似乎比以往明亮了一丝,虽然依旧沉寂,却隐隐与手中的黑石产生着极其微弱的共鸣。
这一次,他没有急于求成地去冲击黑石内部那浩瀚的星辰之力,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自身,细细感悟着剑碑散发的每一缕星辉,回忆着与紫影、与赤霞子威压对抗时的感受,回味着青霖那“言出法随”中蕴含的某种难以言喻的“律动”。
时间缓缓流逝。
某一刻,他福至心灵,引导着一缕精纯的星辰之力,并非注入黑石,而是沿着云瑶仙子点拨的“意至则剑至”的玄妙感应,融入自身对空间的那一丝微薄感悟,再结合自己坚定不屈的剑心意志……
嗡!
他识海中那柄“心剑”虚影,骤然光华大放!
剑身之上,除了原有的星辰纹路,隐隐多了一道极其淡薄、几乎不可见的透明涟漪纹路!
与此同时,他体内金丹急速旋转,吸收灵气的速度暴涨,金丹表面那一点星辉烙印更加清晰璀璨!
瓶颈,松动了!
凌霄心中无喜无悲,继续引导着这股沛然之力,冲击着金丹初期的壁垒。
药王谷外,风平浪静。
但黑山城乃至更远的地方,却因药王谷一战的消息,暗流汹涌。
云霓宗长老赤霞子携战堂精锐,气势汹汹而去,却灰头土脸、仓皇而回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开。尤其是其中关于“神秘青衣女子”、“一言禁火散阵”、“疑似元婴真君”的描述,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极大震动与猜测。
药王谷九霄丹阁,以及其背后的凌霄、南宫烈、林婉清(极品丹师)等人的名字,也第一次真正进入了黑山城周边区域许多大人物的视线。
平静之下,更多的目光,投向了这座看似不起眼的山谷。
而此刻,药王谷深处,蕴灵古树之下。
一袭青衣的身影静静盘坐,双眸微阖,气息与古树几乎融为一体,深不可测。她的脸色比之前略显苍白了一丝。
“强行调动建木本源之力,模拟法则之言……消耗比预想的大。”
青霖心中默念,“此界天道压制依旧,不可久留。凌霄……你的路,还很长。希望下次醒来,你能走得更高。”
她的身影在古树根部的氤氲青光中,渐渐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完全融入,仿佛化为了古树的一部分,陷入了漫长的沉眠。
药王谷的守护者,暂时隐去。
但九霄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波澜壮阔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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