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少年名叫沈砚,腰间玉佩裂痕里嵌着星屑状物质,正是剑界与人间的“共鸣之种”。苏寒在他摆的剑势中发现了西域圣火教与中原剑术的融合痕迹,这才惊觉魔宗的渗透早已超出想象。
“这是圣火教‘炎阳三式’的起手式。”乌娅用追影刀在雪地上划出弧线,“但你最后一式转腕的弧度……”她忽然抬头看向沈砚,“是不是跟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学的?”
少年瞳孔骤缩,攥紧了腰间玉佩:“三个月前,有个戴面具的叔叔救过我,他说我的骨骼适合学剑,还教了我这套‘星火剑诀’……”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三道黑影如夜枭扑下,兵器上泛着幽蓝毒光。
苏寒挥袖震飞毒针,断剑出鞘三寸,剑气所过之处,黑影面具纷纷碎裂——露出眉心烙印着魔宗“灭世花”的印记。沈砚惊呼:“就是他!那个教我剑法的叔叔!”
其中一名黑衣人摘下面具,竟是圣火教失踪的右使阿古达:“苏寒,你当年灭了我们教主,今天就用这小子的血来祭旗!”他抬手掷出烟花信号,远处戈壁顿时腾起紫色烟雾,隐约有万马奔腾之声。
“是魔宗的‘幽冥铁骑’。”苏寒将沈砚护在身后,断剑与斩月剑残片同时轻鸣,“乌娅,带他去剑界入口,我来断后。”
“不行!”乌娅挥刀劈开袭来的弯刀,“你断剑未愈,不能硬拼!”她忽然扯下腕间银铃掷向沈砚:“拿着!铃铛响三声,剑界入口自会开!”
沈砚攥紧银铃,却在奔跑中被流矢划破手掌,鲜血滴在玉佩上,竟激起一道光柱。苏寒眼睁睁看着少年被吸入虚空,与此同时,幽冥铁骑已踏碎雪原,为首者骑着骨马,手持染血的“灭世魔剑”——正是当年被洛清扬封印的魔宗至宝。
“苏寒,你守了人间十年,可曾想过……”魔剑持有者摘下面甲,竟是当年被认为已死的玄机子徒弟,“你的剑仙之道,不过是个笑话!”
魔剑劈来的瞬间,苏寒终于祭出“剑仙领域”。天地间突然降下万道剑光,每道剑光都化作历代剑侠虚影,与幽冥铁骑展开混战。他望着自己在剑刃上的倒影,发梢银白如霜,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剑仙之道,从来不是无垢无净,而是明知人间泥泞,仍愿俯身清扫。
当第一缕朝阳刺破战云时,魔剑碎裂成齑粉,铁骑化作尘埃。苏寒单膝跪地,断剑深深插入雪地,咳出的血滴在残剑上,竟开出一朵冰晶梅花。乌娅搀扶着他走向剑界入口,却发现沈砚正从光柱中走出,怀里多了柄刻着“星火”二字的短剑。
“前辈!”少年眼中泛着光,“是洛清扬前辈的剑意传我剑诀,还说……”他摸出玉佩,裂痕竟已愈合,“还说我是‘剑界新种’,以后要跟你们一起守护人间。”
苏寒挑眉,接过短剑查看,剑脊处果然刻着洛清扬的暗纹。乌娅笑着戳了戳少年额头:“小傻子,知道‘剑界新种’意味着什么吗?以后你就是苏寒的关门弟子了。”
沈砚扑通跪地,额头磕在雪地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苏寒望着远处初升的朝阳,忽然想起第一次握剑时的心情——那时他只想做天下第一,如今却明白,真正的剑客要做的,是让每个想握剑的孩子都有光可追。
剑界深处,洛清扬的剑意凝视着这一幕,袖中滑落的剑谱残页上,新添了行小字:“剑种现世,天道轮回,人间可期。”
三日后,三人在敦煌小镇休整。沈砚缠着乌娅学暗器手法,苏寒则在铁匠铺修补断剑。当老铁匠用昆仑寒铁补上缺口时,断剑突然发出龙吟,刃身竟浮现出“斩天道”三字——那是当年洛清扬刻在“太虚剑”上的誓语。
深夜,苏寒独自登上鸣沙山。月光下,他抽出断剑,只见剑身上倒映着万里山河,每一道剑痕都是与魔宗交手的印记。远处传来驼铃声,惊起几只沙燕,他忽然轻笑出声——原来剑仙的寂寞,从来不是无人能敌,而是要在漫长岁月里,永远做第一个拔剑的人。
“师父!”沈砚的声音从山下传来,“乌娅姐姐说烤全羊要凉了!”
苏寒收剑入鞘,拍了拍衣摆沙尘。山下客栈的灯火暖得像团云,乌娅正站在门口朝他挥手,腕间银铃在夜风里叮当作响。他忽然想起苏清雪临终前的信,她说:“江湖路远,愿你永远有归处。”
此刻,他望着漫天星斗,终于懂得何为归处——不是剑界的永恒寂静,而是这人间的烟火喧嚣,是有徒弟胡闹、有知己相伴,是明知前路荆棘遍野,却仍能为一口热汤露出笑意。
剑界的悬浮剑冢又亮起一盏新灯,剑柄刻着“沈砚”二字。苏寒摸了摸眉心剑痕,那里不再发烫,反而透着温润的暖意。他知道,属于他的剑仙之路,才刚刚开始——以身为剑,以心为鞘,斩尽世间不平,却也守护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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