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的家里，时间已经接近午夜。
客厅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光线柔和，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不安。
张静雅握着手机，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来回踱步，纤细的手指一遍遍划过屏幕，屏幕上始终显示着“呼叫江林”的提示，然后自动跳回桌面。
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那句冰冷而机械的“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的心跳得很快，一种没来由的、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江林虽然有时也会晚归，但从未像这样音讯全无，电话完全打不通。
“到底去哪了……”她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忍不住又拨了一次，结果依旧。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住脚步。
对，找大德！大德几乎总是和江林在一起，他一定知道！
她立刻从通讯录里找到大德的号码，刚要拨出去。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却克制的敲门声突然从门外响起，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张静雅吓了一跳，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这么晚了，会是谁？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警惕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的，赫然正是她刚刚想要联系的大德，以及他身边的女朋友温婷。
张静雅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猛地打开了房门。
“大德！温婷？”她的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直接锁定在大德身上，“你们怎么来了？江林呢？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我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一连串的问题像子弹一样射出来，显然已经焦虑到了极点。
大德看着张静雅苍白的脸色和写满担忧的眼睛，张了张嘴，刚想把在温平家商量好的说辞拿出来，比如“林哥在外面处理急事”之类，却被旁边的温婷轻轻碰了一下胳膊。
温婷脸上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抢先开口，声音温和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小雅，你看你急的，先让我们进去坐坐呗？这大半夜的，站在门口怪冷清的，也有些话……不太方便说。”
张静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侧身让开：“快，快进来。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大德和温婷走进屋内，张静雅迅速关上了门，将夜晚的寒意关在外面。
但她转过身，目光依旧急切地追随着大德，根本没有心思寒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江林到底去哪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德和温婷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温婷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实话实说，但要注意方式。
大德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依旧难掩沉重：“……林子他……今晚有点急事，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可能……可能今晚回不来了。”
“回不来？”张静雅的心猛地一沉，那种不好的预感几乎得到了证实，她追问道，“什么急事要处理一整晚？连个电话都不能打？他到底在哪？”
面对张静雅连珠炮似的追问，大德有些招架不住，眼神闪烁，不知该如何继续圆这个谎。
温婷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步，拉住张静雅有些冰凉的手，拍了拍，柔声说道：“小雅，你别急，先听大德说完。大德，跟小雅说实话吧，瞒不住的。”
大德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艰难地开口，选择了部分实话：“今晚……夜总会被人点了。来了好多警察……说是在场子里搜到了……搜到了不该有的东西。”
他含糊地带过了“药”这个词，“林哥作为负责人，被带走……配合调查去了。”
“什么？！”张静雅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被警察带走了？！搜查？！不该有的东西？！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重锤一样砸在她的心上。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抓住温婷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怎么会这样？！严不严重？事大吗？他会不会……”
“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
大德连忙打断她的话，语气尽量显得肯定，“真没什么大事！就是正常的配合调查！林子是清白的，那些东西肯定是有人栽赃！温婷她叔叔……温叔已经知道了，他那边会有安排的。估计就是问个话，录个口供，明天……最晚明天肯定就能回来了！”
温婷也赶紧附和安慰道：“对啊小雅，你别太担心了。我叔叔说了，问题不大，就是走个流程。江林肯定没事的，说不定明天一早你睡醒，他就已经到家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慰着，虽然心里其实也都没底，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先稳住张静雅。
张静雅听着他们的话，看着他们努力显得轻松的表情，剧烈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她无力地靠在旁边的墙上，喃喃道：“真的……明天就能回来吗？”
“肯定能！”大德用力点头，像是在给自己也增加信心，“小雅你放心，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林子有事的！今晚你就好好休息，说不定一觉醒来，林哥就全须全尾地站在你面前了。”
温婷也搂住张静雅的肩膀：“走吧，小雅，先去沙发上坐会儿，我给你倒杯热水。别胡思乱想了。”
张静雅被两人半扶半劝地带到沙发边坐下，手里被塞进一杯温水，但她的目光依旧有些空洞和涣散，显然内心依旧被巨大的不安笼罩着。
这个夜晚，对很多人而言，都注定漫长而无眠。
大案队审讯室内，几个队员轮换着询问江林，江林一直就是三个字“不知道”。
“江林，你要不说实话，那你就等着明天蹲鸡棚子吧。”
队员朝江林威胁。
江林无奈摊了摊手：“跟我没关系，要我说多少遍？你们去查吧，能查出是我弄的药随便你们怎么判。”
队员咬牙切齿的盯着江林。
大案队领导办公室内，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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