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鑫推开999包间的门，里面炫目的灯光和震耳的音乐声浪瞬间涌出。
巨大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果盘、小吃和好几瓶洋酒、啤酒。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性感短裙的年轻姑娘正站成一排，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甜美笑容，等待着被挑选。
“嚯，速度挺快啊。”
程鑫笑着走进来，很自然地坐到主位沙发上，然后冲着小德招手，
“愣着干嘛老弟？快，选一个顺眼的，陪着咱哥俩喝点，唱唱歌，放松放松！”
小德的目光在那几个姑娘身上扫过。
她们都很漂亮，妆容精致，身材窈窕，但他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最终，他随手指了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大概二十三、四岁，眼神相对没那么世故，带着点淡淡忧郁的女人。
那女人见状，立刻笑盈盈地走过来，挨着小德坐下。
十分自然地伸出白皙的胳膊，勾住了小德的脖子，身体也软软地靠了过来，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钻进小德的鼻腔。
“帅哥，怎么称呼呀？”女人声音软糯。
小德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推开她。
此刻，他心里充满了对林雅宁的失望和苦涩。
他一心喜欢她，甚至为她冲动杀人亡命天涯，可到头来，对方连一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
从江林口中得知，她哥哥甚至还想抓自己……这种被彻底忽视和背叛的感觉，比眼前的酒精更让他感到麻木和刺痛。
或许，这种放纵的沉溺，能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
程鑫将一切看在眼里，但没有点破。他拿起一瓶已经开好的常温啤酒，递到小德面前：
“来，先走一个。跟哥说说，怎么就从沈市跑到这黑市来了？遇上什么难处了？”
小德接过酒瓶，手指用力地攥着冰凉的瓶身，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仰起头，“咕咚咕咚”直接将一整瓶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冰凉的酒液冲刷着食道，却似乎浇不灭心头的郁结。
喝完，他重重地将空瓶顿在桌上，发出“哐”的一声。
程鑫没催他，又默默开了一瓶递过去，同时将自己那盒“华子”扔到小德面前的茶几上：
“今晚就抽这个。别省着。一会儿喝完了，哥再给你安排个舒服的地方住，这破地方哪是人待的。”
小德看着那盒昂贵的香烟，又抬头看向程鑫，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迷茫：
“鑫哥……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才第一次见……”
程鑫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伸出两根手指，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小德的脑门。
就像哥哥对弟弟那样，带着点亲昵和责备：“哪那么多为什么？看你顺眼，不行啊？快说，别磨叽！”
他没有给出真正的答案，但这个动作却奇异地打消了小德的一些顾虑。
小德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点燃一根“华子”，猛吸了几口，然后在酒精和烟草的催化下，伴随着旁边姑娘软绵绵的依偎和包间里嘈杂的音乐背景音，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他从墨城跑到沈市开始讲起，讲如何在沈市立足。
讲那个让他魂牵梦绕又最终心碎的女人林雅宁。
讲如何因为她而冲动之下捅死了彪子，讲如何亡命天涯逃到黑市，讲如何在黑市一边躲藏一边寻找失踪的兄弟龙哥……
他的叙述有些混乱，时而激动，时而低沉，但程鑫听得极其认真，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给他倒酒。
偶尔自己喝一口，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聚焦在小德脸上。
尤其是当小德讲到，因为自己和哥哥在外面惹了祸，仇家找到家里，只有心脏不好的爷爷程裕顺一个人在家，最终导致爷爷受惊去世的经过时……
程鑫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眼神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悲痛和愤怒，但他强行压抑着。
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喉咙，却远不及心中的怒火炽烈。
小德讲完了一切，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又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试图用酒精淹没所有的痛苦、愧疚和迷茫。
程鑫放下酒杯，重重地拍了拍小德的后背，力道很大，带着一种男人间的安慰和承诺：
“老弟！”他的声音异常郑重，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狠厉，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人得往前看！以后在黑市，只要有我程鑫在，就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我说的！”
小德喝完酒，抹了把嘴，看着程鑫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豪气，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不少。
他拿起一瓶新开的啤酒，用牙咬开瓶盖，推到程鑫面前。
“谢谢……鑫哥。”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程鑫接过酒瓶，和他用力碰了一下：“是兄弟，就别废话！干了！”
包间里，音乐喧嚣，灯光迷离，姑娘娇笑。
两个刚刚相识却仿佛早已注定的男人，在这个黑市最繁华的销金窟里。
小德看着包间里奢华的装饰，身边殷勤倒酒的姑娘，还有程鑫对这一套流程的熟悉程度。
忍不住带着几分好奇和试探开口问道：
“鑫哥，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感觉你对这儿挺熟的，跟回家似的。”
程鑫转过头，看着小德那带着点拘谨和好奇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伸手用力拍了拍小德的肩膀，拍得他身子一晃。
“经常来？”
程鑫笑得有点得意，又带着点揶揄，“傻小子，哥告诉你，这‘四海娱乐’，从这栋楼到里面的每一个杯子，它姓程！”
他指了指脚下，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这地方，就是你哥我开的！明白了吗？”
小德闻言，眼睛瞬间瞪大了，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知道程鑫可能有点能耐，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级别的“能耐”！
四海娱乐在黑市，是顶尖的销金窟之一，没想到老板就坐在自己身边！
看着小德震惊的模样，程鑫更乐了，搂着他的肩膀，十分豪气地说道：
“所以啊，以后你想来玩，随时来！看哪个姑娘顺眼就直接点！喝酒、唱歌，所有消费，直接挂我账上！别跟哥客气！”
小德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脸上甚至有点慌：
“别别别，鑫哥，这……这哪行！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便宜都让我占了，这不行……”
他习惯了自己摸爬滚打，占点小便宜可以，但这种天大的便宜，他拿着烫手，也觉得不好意思。
程鑫看他这副连忙拒绝的样子，故意把脸一板，但眼里还是带着笑，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我愿意！我给我弟弟花钱，我乐意！怎么着？你看不起你哥我这产业？”
“不是不是，鑫哥，我……”小德急忙解释。
“不是就对了！”
程鑫打断他，拿起麦克风，塞到小德手里。
“行了，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是兄弟就痛快点！来，唱歌！今晚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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