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的运输公司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当他接到电话，听说手底下小夫、大柱那四个小子不仅没找回场子，反而在阿波罗门口被人用枪崩了，现在全躺在医院，而之前他们在饭馆挨揍的伤还没好利索时，王老五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窜上了天灵盖！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烟灰缸都跳了起来：“操他妈的！阿波罗这群人还没完没了了是吧？！真当我王老五是泥捏的？！”
他并不知道这中间复杂的经过——小夫几人在叙述时，刻意隐去了他们先去饭馆挑衅、后又持枪去阿波罗门口报复的细节，反而添油加醋地把杨祺和王展琦描述成无故寻衅、仗势欺人的恶霸。
这梁子，在王老五心里，算是彻底结下了，而且结得又深又歪。
再看监狱这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刺耳的起床哨还没响，管教例行查房的脚步声就在走廊里回荡。
昨晚挨了狠揍的壮硕男人连滚带爬地扑到铁门边，透过小窗对着路过的管教嘶声喊道：“管教！管教！我申请换监！我要求立刻换监室！”
另外两个跟着他一起挨揍、但伤势稍轻的男人也连忙凑过来，带着哭腔附和：“对对对！管教，我们也申请换！这屋没法待了！”
管教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借着走廊的光线打量壮硕男人，只见他门牙缺了一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得像猪头，不禁疑惑：“你这脸……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壮硕男人刚要张嘴诉苦，把昨晚的冤屈一五一十说出来，就听身后上铺传来一声清晰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咳嗽声“咳嗯！”
是金川的声音。
壮硕男人浑身一激灵，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变成了一句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没……没打架！我……我昨天晚上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掉……掉下来了，摔的……”
管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显然不信，但监狱里这种事多了，只要不出大事，他也懒得深究。
壮硕男人苦苦哀求了十几分钟，管教被他磨得没办法，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嚎了！给你们换！真他妈事多！” 这才领着如蒙大赦的三人离开了这间让他们做了一夜噩梦的监室。
牢房里顿时清静下来，只剩下江林、金川，以及另一个一直很老实、没参与任何事的新狱友。
那三人一走，江林习惯性地想抽根烟放松一下，摸了摸枕边的烟盒，里面空空如也，一根也没了。他咂咂嘴，也学着刚才那壮汉的样子，趴在铁门上喊：“管教！管教！”
刚才那管教还没走远，闻声又折返回来，一脸不耐烦：“你又怎么了？也要换监？”
江林摇摇头，陪着笑脸：“不是，管教，我想打个电话，行个方便呗？”
江林进来之后，外面确实有人打过招呼，上下都打点过。管教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爽，但还是摸出钥匙打开了门：“快点啊！规定时间！”
“哎哎，谢谢管教！马上就好！” 江林点头哈腰，姿态放得很低，跟着管教来到了专设的电话间。
与此同时，德峥传媒总经理办公室。
里间的休息室里，小德正搂着自己公司一个新签的、模样俊俏的女主播呼呼大睡。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小德被吵得烦躁不堪，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眯着眼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想都没想就直接给挂断了，翻个身继续睡。
监狱电话间里，江林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眉头皱了起来，低声嘟囔：“这小子，干什么呢……”
一旁的管教已经开始催促：“快点！磨蹭什么呢！”
“马上马上！再打一个，就一个！” 江林赶紧又像汉奸一样点头哈腰，连续又拨了四五个过去。
电话那头，睡得正香的小德被这锲而不舍的铃声彻底惹毛了，他一把抓过手机，按下接听键，没等对方开口就劈头盖脸地骂道：“他妈谁啊？！大清早的催命呢？！不知道这个点爹还没睡醒啊？！一遍一遍打你妈……”
他骂到一半，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又冷静的声音，瞬间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
“是我，江林。”
小德像是被电打了一样，“噌”地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睡意全无，搂着的主播也被他这动作惊醒了。他连忙捂住话筒，清了清嗓子，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恭敬甚至带着点谄媚：
“林……林哥？！哎哟我去！你这……你这是拿谁电话啊？你看我这睡得迷迷糊糊的，都没看来电显示，我这破嘴，该打该打！”
“别废话了。” 江林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在里面没烟了，嘴里淡出个鸟来。给我送点进来，弄几条好点的。”
“莫得问题！林哥你放心！绝对办妥！我这就去安排！” 小德拍着胸脯保证。
“嗯。” 江林应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留下小德在电话那头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长长舒了口气，然后赶紧推醒身边的女主播：“别睡了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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