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里的氛围早就变了味。
知更鸟不仅不怕幽影,还敢蹬鼻子上脸,把幽影的黑雾玩出了花。
这天她突发奇想,抢过幽影手里的黑雾毛线。
“别织毛衣了,织个猫爪挂坠!”
幽影藏蓝竖瞳瞥了她一眼,没拒绝,黑雾在她指尖化作三瓣猫爪,还贴心地勾了个小铃铛。
结果知更鸟嫌不够可爱,硬是让他加了层粉白渐变,挂在自己包上,和之前的小行星渣球凑成“危险萌物套装”。
“你看,比你织的毛衣实用多了。”
她晃着猫爪挂坠,笑得眉眼弯弯。
幽影没反驳,只是默默用雾丝把她那盆方方正正的多肉,剪成了猫爪形状。
拍vlog也变得理直气壮。她不仅给幽影挂满了特效。
兔耳朵、小胡子、甚至会吐泡泡的鱼嘴,还逼着他配合出镜。
镜头里,蓝黑色猫耳配吐泡泡特效,幽影面无表情地织着黑雾毛球,活脱脱一只被迫营业的“高冷宠物”。
“说句‘大家好’嘛!”知更鸟举着摄影机怼到他面前。
幽影张嘴,沙哑的气泡音毫无波澜:“喵。”
知更鸟笑得直不起腰,没注意到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雾霭。
那是黑雾在模仿猫耳颤动的弧度,比特效还逼真。
最离谱的是做饭事件。
知更鸟心血来潮想煮泡面,结果把调料包打翻在加热盘上,整个厨房飘起刺鼻的焦糊味。
她慌得团团转,幽影慢悠悠走过来,黑雾瞬间裹住焦糊物,凝成一颗黑球扔进垃圾桶,顺带用雾丝清理了加热盘。
甚至还帮她重新煮了一碗,面条上飘着黑雾凝成的小葱花。
“你居然会做饭?”知更鸟惊了。
“不是做饭,是清理麻烦。”幽影坐在对面,看着她吸溜面条。
“你把厨房烧了,后续处理更费时间。”
知更鸟不管,捧着碗凑过去:“那你下次帮我做个黑雾版甜点呗?要草莓味的!”
幽影沉默片刻,黑雾从掌心飘出,凝成一颗黑红色的“草莓”。
尝起来没味道,却会在嘴里化成雾,凉丝丝的。
知更鸟嚼着“草莓”,突然想起他说的痛苦,忍不住问:“现在还觉得疼吗?”
他没抬头,指尖把玩着黑雾毛球:“还疼,但没那么尖锐了。”
“那织毛球和陪我玩,能缓解一点吗?”
幽影停顿半秒,黑雾毛球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藏蓝竖瞳里难得没有死寂,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平缓。
“比杀人好点,也比以前一个人织了拆、拆了织好点。”
他其实自己也察觉到了变化。
以前黑雾里的痛苦像烧红的针,无时无刻不在扎着他的神经。
可现在,看着知更鸟对着猫爪挂坠傻笑,听着她拍vlog时的叽叽喳喳。
甚至是帮她清理打翻的调料包、剪奇形怪状的多肉时,那股灼痛感会悄悄减弱,变成淡淡的钝感。
不再需要靠海量杀戮才能暂时麻痹,也不用在书籍和毛衣的循环里硬扛。
这些看似“麻烦”的日常,居然比任何方式都更能安抚那附骨之疽般的痛苦。
他看着知更鸟把黑雾草莓塞进嘴里,嘴角沾了点雾状的甜丝丝的粉末,忍不住用雾丝轻轻拭去。
知更鸟愣了愣,笑着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你也尝尝!”
幽影没躲,任由那颗没味道的“草莓”在嘴里化开,黑雾翻涌的幅度变得格外柔和。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没有没完没了的通缉犯要杀,没有独自一人的窒息感,只有一个吵闹却鲜活的小家伙,和一堆需要“精准控制”的琐事。
痛苦没消失,却像被黑雾裹住的冰碴,慢慢融化成了凉丝丝的水汽,不再刺骨。
知更鸟笑了,把最后一口面咽下去:“那以后我陪你织毛球,你帮我做甜点,怎么样?”
他没回答,却在她吃完面后,用黑雾给她的多肉浇了水,这次的冰碴,是粉色的。
还顺手织了个迷你黑雾猫爪,扣在她的摄影机上。
星舰舷窗外的星云流转,舱内的黑雾不再只剩死寂。
偶尔会飘出猫爪形状的小玩意儿,会凝成粉色的冰碴,会配合着特效晃动蓝黑色的猫耳。
而知更鸟再也不会觉得幽影可怕了,毕竟谁会怕一只会织毛球、会做“草莓”、还愿意配合拍搞笑vlog的“大黑猫”呢?
哪怕这只猫,曾经随手杀过数量以亿记通缉犯。
而幽影看着身边叽叽喳喳的身影,指尖的黑雾毛球织得愈发规整,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个念头。
这样的生活,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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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舰飘在一片靛蓝色的星云里,知更鸟正趴在桌上给黑雾猫爪挂坠补渐变粉,随口就抛了个问题。
“幽影,你以前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总不能除了杀人就是织毛衣吧?”
幽影靠在对面舱壁上,指尖缠着黑雾毛线,头都没抬。
“杀通缉犯。”
“我知道!”知更鸟撅起嘴,用笔戳了戳挂坠上的小铃铛。
“但总不能一直是杀人吧?就没点别的?”
“比如……找个星球歇歇脚,或者像现在这样织织毛球?”
他终于抬了抬眼,藏蓝竖瞳里没什么情绪,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确实是一直杀人。”
幽影顿了顿,补充道。
“以前不织毛衣,也不剪盆栽。”
知更鸟手里的笔顿住了:“那你以前怎么扛那个痛苦啊?”
“虐杀。”
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今天吃了营养棒”。
“普通杀戮只能缓解手痒,虐杀能让痛苦暂时麻木。”
“把那些通缉犯的反抗磨到极致,看着他们从嚣张到崩溃,痛感会沉下去一会儿。”
知更鸟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虐、虐杀?”
她虽然知道幽影杀过很多人,却没想到以前是这样的方式,一时间有些失语,又忍不住追问。
“那……有多久啊?”
“几百个琥珀纪。”
“夺少!”知更鸟“腾”地站起来,脑袋差点撞到桌板。
“几百个琥珀纪?!”
她掰着手指头数,越数越震惊。
“一个琥珀纪150年左右,你这活了快几万年了吧?比某些星神还长了!”
幽影手里的黑雾毛线没停,织出的猫耳挂件已经有了雏形:“星神活多久,与我无关。”
“怎么能无关啊!”
知更鸟凑到他面前,眼神里少了几分好奇,多了些心疼。
“百万星年里就只靠虐杀麻木自己?那得多疼啊!”
她突然一拍手,眼睛亮了起来,“幸好你现在不那么做了!以后有我呢,咱们织毛球、剪多肉、逛集市、吃好吃的。”
“这些肯定比虐杀舒服多了,还能一直缓解痛苦,多好!”
他沉默了几秒,黑雾毛线在指尖打了个结。
以前虐杀后的麻木,像冰锥扎进神经,短暂的平静后是更剧烈的反噬。
而现在,听着知更鸟叽叽喳喳,指尖织着她喜欢的猫耳挂件,痛感是缓慢的、柔和的,像被黑雾裹住的温水,不再刺骨。
“以前虐杀,是没得选。” 他罕见地多解释了一句。
“痛苦太烈,只有极致的暴力能压下去。现在……”
他抬眼看向知更鸟,藏蓝竖瞳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雾霭。
“织这些,比虐杀省心。”
“不只是省心!”知更鸟纠正他,把掉在桌上的笔捡起来。
“是更开心!”
她突然抓起他的手,把黑雾毛线按在自己掌心。
“来,我教你织小鱼挂件,要带粉尾巴的那种!以前没织过的,咱们慢慢学,慢慢补!”
幽影没抽回手,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指尖,黑雾毛线在两人掌心缠绕,织出的小鱼尾巴渐渐有了粉白渐变的弧度。
他看着知更鸟认真的侧脸,指尖的痛感似乎又淡了些。
原来几万年的杀戮与痛苦,真的能被这些闹哄哄的日常,一点点磨成温柔的模样。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调整黑雾的浓度,让小鱼挂件的尾巴更蓬松些。
而知更鸟一边教一边絮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以后一定要让这位活了比星神还久的“大黑猫”,彻底忘了虐杀那回事,只记得织毛球、吃甜点、还有身边叽叽喳喳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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