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断界环！”
剑气化成火环，砰然爆裂！
“轰！！”
四名纸面兵被火焰冲飞，但她自身也被术阵残力震得倒退三步，几乎吐血。
对面，更多纸面人形缓缓走来。
他们的面孔上依然挂着那死不瞑目的“笑”，像死人嫁衣下的沉默。
她终于明白。
这场婚礼，不只是要她嫁魂——。
而是要她，成为这个“纸人军团”的下一代“首魂”。
一个嫁入兵营的活人灵，将在纸界中，彻底消失。
血烟未散，冥阵四方仍在回荡纸兵的咒声，但若小萌猛地顿住了手。
她听到了哭声。
不是人类那种声嘶力竭的嚎哭，而是一种极其压抑、几乎只有灵魂才发出的颤音——像干涸喉咙里渗出的低泣，在众纸人喊杀之间刺得异常清晰。
“呜……呜呜……”
她扭头，看向那已被斩毁一半的纸轿。
它不知何时，竟重新拼合了起来。
轿帘重新垂下，四角红绸无风自舞，仿佛有一种亡魂之意在呼吸，轿中幽红光芒逐渐明亮，像某种生命在被唤醒。
“咚——”
不是鼓。
是心跳。
不属于她，也不属于新郎魂灵。
那是另一位存在的“心”。
下一秒，轿帘缓缓撩起，一只枯瘦但颤抖的手从中伸出——不是在攻击，而像一个被锁在梦中的人缓慢地摸索现实。
然后，她看见了她。
红嫁衣的女子。
她悬浮在轿中，没有躯干，只有上半身从轿中探出。
头披红盖头，面容被层层纱缦遮挡，隐约露出一张苍白而异常美丽的脸——苍白中透着惨绿，像从土里刚被挖出的。
她慢慢抬头，露出眼睛。
那是活人的眼。
而且——有意识。
“你是谁……”若小萌低声问。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注视她。
那眼神太熟悉了，若小萌一时甚至忘记自己在战斗。
那不是怨，那不是恨。
那是一种如镜般的悲哀。
她的唇动了。
没有声音，但若小萌听懂了。
“你就是我。”
这句话不需要声音，它像一道符文，直接刻在了她的心识里。
“你就是……我。”
“我也是……你。”
若小萌猛地后退一步。
“你是……上一个‘新娘’？”
女子微微点头，血泪自盖头下流下，染红红衣。
“你愿意的吗？”
她咬牙。
女子却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疯癫的凄惨：“我以为……我是。”
“直到我进了那口红棺，才知道……原来‘嫁’是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她缓缓伸出双手，指向若小萌，声音终于响起：
“现在……轮到你了。”
“我不要。”
若小萌低声，却斩钉截铁。
红嫁衣女魂却轻声笑了：“你已经答应了……你站入阵心那一刻，你的魂就写进了‘婚契’。”
她缓缓靠近，双手抬起，覆向若小萌的额头。
那一刻，四方魂灯同时亮起，照在两人身上！
纸人军团停止一切动作，纸门闭锁，空气静得如时间停滞——。
她们是“灵嫁合魂”的主宾。
这不是杀戮，不是争斗。
这，是灵魂交接的“礼仪”。
“我拒绝。”若小萌冷声。
女子摇头：“你不能。”
“那就斩了你。”
若小萌拔出剑！
可就在她剑锋刺入红嫁魂体的一瞬，对方居然没有躲，反而猛地将她抱住！
“合魂吧——！”
若小萌的意识轰然一沉，识海中多出一层陌生记忆！
她看到了——。
一座冷清山村，一个被许配给死去族长冥婚的少女；
她看到了她在新婚夜被封入红棺，在哭声中咬断舌头；
她看到了纸人为她开道，她在冥界跪拜，抬眼看见一个空洞如神只的魂灵张开手。
“你就是……那具红轿里从未说话的新娘。”
“我是。”女子低声，“我死了，但我不想你再来一次。”
“所以你要合魂？”
“我要你……杀了他。”
若小萌猛然惊醒，识海炸出莲焰，将合魂锁破碎！
“滚！！”
她双眼再睁，红嫁衣女魂飘退三丈，化作血光碎灭，散落成漫天红纱，被纸阵吸收。
纸兵再动，魂灯再转。
若小萌站在原地，血泪从眼角滴落。
她已明白：
冥婚之下，新娘不是嫁人。
是送命。
血雾弥漫，魂灯缓缓旋转，冥红之光逐渐染上若小萌的身影。
她站在纸阵中央，剑已断，血流不止。
诅咒之力脱控边缘，灵台不稳，识海碎纹未愈——她靠着意志强撑，而纸界并未放弃。
但——她突然察觉，四周的一切在变。
声音被抽走了，连她自己的心跳都仿佛被谁捏住，强行压低。
下一息——
“嗡！”
整个世界轰然一震，地面不再是石砖，而是她最熟悉的青檀木板。
天空不再是死黑，而是——那年春日的暖阳，和风中飘扬的白花。
若小萌睁大眼，手中那半截断剑已不见。
她穿着一件素衣，面前是一座燃着香火的小庙。
身后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
她缓缓转身，看见她七岁那年死去的弟弟，正牵着一只木雕兔，向她奔来。
“小萌姐！你看我抓到什么了！”
她愣住了，半步未动，眼眶猛地一热。
“你是……不是已经……”
她话没说完，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那熟悉、温柔，带着疲惫的沙哑：
“小萌，别往山上跑太远，今天庙里有人祭祖。”
她母亲的声音。
那个死在村外那场大火中的女人，那个直到死前都牢牢把她护在怀里的母亲。
若小萌像被什么刺到，喉咙瞬间哽住。
她回头，看见母亲正站在庙门下，穿着旧青布衣，神情疲倦却平静。
“小萌，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娘……”
她低声喃喃。
可下一秒，那原本风和日丽的场景，忽然——。
“咔！”
天，碎了。
庙宇起火，风变成了鬼嚎，弟弟的身影化作火纸，在空中翻滚。
“姐救我——！”
母亲的皮肤一寸寸裂开，血水流尽，仍牢牢抱着她的幻影。
“小萌，快跑啊……”
火海中，有一座“红轿子”停在庙后的断井边，门帘微开，一双熟悉的、像她自己一样的眼睛在轿中盯着她。
“进来，你可以救他们。”
“嫁我，你就可以回去。”
一只看不见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往红轿里推。
“你不想再失去他们，对吧？”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少女，融合成鬼仙没人比我更诡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