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小言没做别的，就煮了两碗面条。锅里飘着几片青菜，卧了个荷包蛋，简单却热乎。她和小狗子一人一碗，呼噜噜吃完，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张婶还没回来，周小言便拉着他在堂屋待着。厨房拿了个炉子，往炉子里添了些碎木材，点燃后架上一块铁板，铁板上摊了一把板栗。两人守着炉子烤板栗，噼啪的火星子跳着，暖烘烘的热气裹着板栗的香味，倒也不觉得无聊。
一直到八点多，院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周小言起身开了门，只见小狗子的娘红着眼眶站在门口，鼻尖和脸颊都冻得通红，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急着赶回来的。
“小言，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张婶声音带着点沙哑。
小狗子听见动静，从堂屋跑出来：“娘！”
周小言侧身让她进来，“快进来暖和暖和。”
把人让到炉边坐下，周小言抓了几个烤得裂开壳的板栗递过去，又问：“孩子怎么样了？”
小狗子也凑过来，仰着小脸急道：“娘，表哥怎么样了？”
小狗子的娘接过板栗，却没吃，只是攥在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发颤：“还没醒……医生说……说今晚要是醒不过来，估计就……”
“哇——”小狗子一下子哭出声，扑到周小言身边。
周小言赶紧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别担心，表哥会没事的，医生肯定有办法。”
小狗子却抓住她的手，哭着说：“小言姐，你陪我去医院看表哥好不好？我把我的小人书带去给他看，他看见我给他那小人看他一定会醒的。”
周小言一愣：“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去医院呀？”
“不行！表哥一定在等我！”小狗子摇着她的手，眼泪糊了一脸，“我去了他才会醒的！他现在那么危险，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见他！”
张婶忙拉住还在哭着摇周小言手的小狗子，声音带着哭腔又透着无奈：“你别为难你小言姐了。这大半夜的，黑灯瞎火的，路又不好走，怎么好去医院？听话，明天天一亮，娘就带你去看他，一定带你去。”
她说着，又抬头对周小言露出个歉意的笑，眼眶红红的：“这孩子，也是急坏了……”
周小言摇摇头，把小狗子往怀里带了带，轻声道：“没事，他也是担心他表哥。”又低头哄着怀里的孩子，“小狗子乖，先听你娘的，今晚好好歇着，明天才有精神去看表哥，是不是？”
小狗子一听明天能去看表哥，眼睛亮了亮，随即拉着周小言的衣角，仰着小脸恳求：“小言姐，你也去好不好？我们一起去看表哥！”
周小言愣了愣，就见小狗子的眼圈慢慢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看就要掉下来。心一软，赶紧点头：“好好好，我去我去。”
小狗子立刻收住眼泪，嘴角一下子翘起来，破涕为笑：“真的？那说好了，明天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医院看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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