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皱眉思索片刻，对老板说：“晚上找条大黑狗守在门口，院子里撒满糯米。再杀只大公鸡，把血淋在屋内四周。”她边说边从包里摸出黄纸和朱砂，快速画了几张符，递给宝根。
“你贴身带着，待在屋里，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再备些水和干粮，在房里待足三天，熬过这三天，或许能保住性命。”
老板连连作揖：“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可……可我对着这些实在没底，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帮帮我们？”
周小言想了想，点头：“行，晚上我去你家守着。”
老板感激涕零：“只要能救我儿子，必有重谢！必有重谢！”
当天夜里，老板借来的大黑狗被拴在院门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周小言让他们拉严所有窗帘，自己则和老板夫妇守在另一个房间。
夜半时分，院外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吱吱嘎嘎”声，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立在宝根的房门外，长发垂落，身形臃肿如孕妇。
那声音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才渐渐消失。
众人开门一看，院子里的糯米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脚印，而那只大黑狗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奄奄一息，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把狗送回去，给人家些钱和吃食，让他们好生调养。”周小言沉声道，“再找条黑狗来，还有两天，必须撑过去。”
周小言第四天再到黄家时，老板正蹲在门槛上抽烟，见她来，慌忙把烟摁灭：“周姑娘，您可来了……宝根这两天总说冷，盖三床被子都嫌不够。”
周小言走进里屋，宝根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透着不正常的红。她伸手探了探宝根的额头，触手冰凉——这不是普通的畏寒。
“去备口棺材。”周小言转身对老板说，声音沉得像浸了水，“再找四个属虎的年轻人，要生辰八字硬实的。”
老板虽满心疑惑，却没敢多问，转身就往外跑。一个小时后，一口红木棺材停在院里，四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年轻人也站在院角，个个身板结实，眼神清亮。
周小言让老板取来寿衣，给宝根换上。又从包袱里摸出黄纸朱砂，在棺材内壁贴满符纸，符尾的朱砂线像活蛇似的缠在棺木缝隙里。
“躺进去吧。”周小言扶着宝根坐起来，“闭紧眼，不管听到什么，都别睁眼。”
宝根听话地躺进棺材，周小言“砰”地合上棺盖，又在棺盖外贴了道符。
“记住规矩。”周小言看向四个年轻人，“抬棺往山神庙走，路上不管听到谁叫名字、看到什么影子，不准回头，不准说话。到了庙门口，把棺材靠在神像左边，磕三个头就下山，别回头。”
四个年轻人重重点头，弯腰抬起棺木。棺材看着轻便，抬在手里却沉得压肩，他们咬着牙往山上走。
抬棺的队伍进了小道，突然起了风，风里裹着细碎的说话声，像有无数人在耳边念叨。其中一个年轻人耳尖，隐约听出是自家奶奶喊自己的声音，脚步猛地一顿，旁边的同伴赶紧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才咬着牙跟上。
快到山神庙时，道旁突然闪过个穿红袄的姑娘，对着队伍笑，笑到一半竟往棺木上扑。四个年轻人眼睛瞪得溜圆，只当没看见，埋着头往庙门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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