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还在跳。
陈玄盯着脚边那粒石子，它又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地底推着。他没动，也没抬头看白虎。屋顶上的气息很稳，金瞳一直盯着东南方向，尾巴绷得笔直。
他知道这动静不对。
但五指山的事不能等。
他站起身，走到崖边，盘腿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掌心朝上，指尖微微翘起。一缕气流绕着右手食指转了一圈，形成薄薄的风刃，边缘泛着微光。
“还是太慢。”他说。
白虎从屋顶跃下，落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爪子踩在岩石上没有发出声音。
“你这风刃靠外风带动，一旦进了禁制区，风路被锁，你就废了。”
陈玄没回头。“我知道。”
“风不是借来的。”白虎说，“是你心里生出来的。念头一起，风就该动。”
陈玄闭上眼。
再睁眼时，他双手结印，灵力顺着经脉流向指尖。空气开始扭曲，一道比刚才更薄的风刃成形，割开面前一片落叶。
“不够。”白虎抬爪，拍向地面。
尘土翻起，一圈气旋从掌落处扩散开来，像水波一样向外推。草叶贴着地面旋转，碎石悬浮半空。风不是从哪边吹来的，是凭空出现的。
“无风自起。”白虎说，“这才是风的真意。”
陈玄看着那圈气旋慢慢散去。他重新闭眼，把刚才那一幕记在脑子里。不是模仿动作，是感受那种“让风出现”的节奏。
他开始调整呼吸。
一次，两次，三次。
体内灵力沿着新的路线运行，从丹田出发，绕过膻中，直冲指尖。每一次循环都比前一次顺畅一点。他不再去抓外面的风，而是试着用自己的灵力去“造”风。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落下去，天黑了。崖顶只有星光照着。他的姿势没变，手还摆在膝上，但指尖的风越来越细，越来越快。有时几乎看不见，可旁边的草会被无声削断。
白虎蹲在一旁，没再说话。它知道人在悟东西的时候，话多了反而坏事。
第一夜过去。
第二天天亮，陈玄依旧不动。脸上有些发灰，嘴唇干裂，但呼吸平稳。体内的灵力已经换了节奏，像是一条原本弯弯曲曲的小河，现在被凿直了河道，流得更快更顺。
第三天中午，风停了。
整个崖顶突然安静下来。连树叶都不晃了。
陈玄睁开眼。
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一道看不见的气刃飞出，打在十米外那块巨石上。石头从中裂开，断面平整，没有碎屑崩飞。切口像被刀削过一样。
系统提示响起。
【风系术大成（初级）】
【奖励：灵石+500，香火经验+30】
陈玄缓缓松开手，手指有些抖。这一击耗了不少力气，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成了？”白虎问。
“成了。”陈玄点头。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刚才那一挥虽然成功，但收力不够干脆，后劲拖了半拍。下次得再快一点，再轻一点。
“五指山那边……”白虎开口。
“我明白。”陈玄打断它，“禁制多，守卫严，不能硬闯。我现在能无声出招，也能在无风环境下用风刃，至少有机会靠近。”
白虎没接话。它盯着远处的山影，耳朵微微动了动。
地下的震动还在继续。
陈玄察觉到它的异样。“你还听到了什么？”
“不止一个方向。”白虎低声道，“东南有动静，西北也起了波动。像是有人在挖东西，或者……放什么东西出来。”
陈玄皱眉。“是不是跟佛门有关？”
“不清楚。”白虎摇头，“但那股气息不像和尚。”
陈玄沉默片刻，转身走回灵铺。拉开储物柜，翻出几张符纸。隐匿符、疾风符、护体符各带两张。他又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三粒回灵丹放进袖袋。
“今晚出发。”他说。
“你现在状态不行。”白虎拦在他面前，“三天没睡，灵力刚重组，身体撑不住长途奔袭。”
“我没打算一口气跑到底。”陈玄把最后一张符贴在腰带上，“中途有两个落脚点，我都安排了备用物资。只要不出意外，明天天亮前能到五指山背面。”
白虎盯着他看了几秒。“你非去不可？”
“任务接了，就不能拖。”陈玄说，“混沌本源碎片是升级商铺的关键材料。现在每多等一天，别人就有机会抢先。我不信如来会坐视不管。”
白虎没再拦他。
它跳上屋顶，重新蹲好。金瞳扫视四周，尾巴垂下来，搭在屋檐角。
陈玄站在铺子门口，望向东边。五指山的方向依旧笼罩在雾里，风吹不散。
他抬起右手，指尖再次凝聚出一道极细的风刃。这次没有借助任何外力，风直接从他掌心生出，像呼吸一样自然。
他收手，风刃消散。
“这玩意儿还得练。”他说。
白虎在上面应了一句：“你刚才那一道，切石头没问题，杀人还不够快。”
“我知道。”陈玄走进铺子，拿起账本翻到最后一页。笔尖蘸墨，在纸上写下：
【临行准备清单】
1. 风刃熟练度提升（目标：三息内连发五道）
2. 夜间潜行测试（路线：崖顶→松林北口）
3. 装备复查（重点：疾风符耐久度）
4. 出发时间：亥时三刻
写完，他合上账本，放到柜台最右边。那里已经摆好了装丹药的小盒、备用符箓包和一只皮囊水袋。
他走出铺子，站在崖边。
风又起来了。
这次是他自己带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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