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你不是说你叫李招娣么？！”秦英原本紧紧拉着小女孩儿的手，听到顾妙颜的话，一把甩开了她。
看着那小小的孩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恶鬼。
如果没有顾妙颜，自己还被李家磋磨，甚至刚才已经被砍死了！
所以她说什么，自己绝对相信！
“妈！我不是……我没有啊……”小女孩儿眼泪哔哔哔往下掉，伸手要去抱秦英，可怜的不得了。
“别管我叫妈，我没生过孩子，我也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孩子！”秦英赶紧后退了好几步，躲到了女警员的身后。
“今年冬天的时候，大半夜了，我听见门口有小孩儿哭，听着就老可怜了。
我赶紧开门去看，就见她蹲在门口，小脸脏兮兮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她跟我说，她叫李招娣，家里人嫌她是个赔钱货，把她卖给了人贩子。她好不容易偷跑出来，迷路了。
我老婆婆就说她太可怜了，要留下她，反正也就是一双筷子的事儿。
我本来是有怀疑的，她说从大老远的地方来的，但是她口音却是本地的。
可是天又黑又冷，我也是可怜她，就先让她住下了。”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谁能想得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李招娣低着头，只是掉眼泪，没有人能看得见，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本地口音的外地人，还被家里人卖了，你老婆婆那么嫌弃女孩儿，竟然主动收养她。这疑点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顾妙颜微笑了，“那她这段时间，都是什么表现啊？”
“头一天还知道干活儿，可我老婆婆说她是个孩子，我是大人，我应该照顾她。
从此以后，她们俩好的跟亲娘俩，合起伙来磋磨我。
可她晚上又会偷偷跪在我面前，给我道歉，说她被老太婆逼迫，没有办法。
我就一次次被她欺负，又逼迫自己原谅她，还觉得她可怜。”
秦英现在回想以前，更觉得心如刀绞。
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老婆子真是好心，给自己捡来个大孙女！”
“这小女娃儿有大问题啊，小小年纪还玩儿两面派呢！”
“刚才我就瞧着，他们俩才是亲娘俩吧，长得倒是有点儿像啊。”
……
围观的几个人指指点点。
李老婆子可慌了神，“别特么搁这儿絮叨絮叨的，哪儿有那么啥事儿！”
秦英瞪大了眼睛，看看李老婆子，又看看那小女孩儿。
虽然她一直低着头，死死攥衣角。
可秦英照顾她半年多，还能忘了她长什么样儿？
如果老婆子是她的亲奶奶，那……那收养她，就有别的猫腻儿吧！
“小朋友，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家住在哪个公社，又是哪个大队？”女警员尽量温和地问。
小女孩儿身体猛地一抖，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个字也不肯说。
“别怕，警察叔叔是好人，能帮你找到家。”女警员柔声安抚。
可小女孩儿依旧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肯说。
顾妙颜目光淡淡扫过李耀祖、李老婆子，以及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不说，我替她说。”
李家三人集体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疑，更有某种慌乱。
顾妙颜又要说？
她知道什么！？
“她不叫李招娣，她大名叫李金凤，”顾妙颜微微挑眉，“她就是李耀祖和那个相好的亲闺女。
他们给她编了个故事，送到秦英跟前，就是为了监视她。
看看她有没有偷跑的心思，有没有不老实找别的男人。
小白眼狼吃着秦英的，被秦英养着，心灵上困住秦英，免得这个免费保姆跑了——
李老婆子，你们打的是不是这个主意？”
“你特么胡咧咧啥！”李老婆子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她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污蔑我！”
那小女孩儿吓得浑身一颤，终于抬起头，飞快地瞟了李耀祖他们一眼。
之后又立刻低下头，掉了几滴眼泪，又诡异的勾起嘴角。
顾妙颜单手托腮，盯着李金凤，忽然发现，这就是个小变态啊，小小年纪，手上已经有三条人命了！？
秦英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向李金凤！
自己二十多了，竟然还没一个七岁的小孩儿有算计？！
可自己是真心实意照顾她，她才这么小，就这么狠心啊？
怪不得刚才自己说她可怜，顾妙颜会是那样的表情。
真正的可怜人，只有自己啊。
“是不是污蔑，查查就知道了。”另一位老警察，沉着脸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略显陈旧的档案袋。
“我们刚核对了，四里河大队提供的户籍底册和早期记录。
资料显示，四里河大队的李耀祖，身高、相貌特征，甚至耳朵后面的胎记，都跟他对不上！”
他一手指着李耀祖，将几张泛黄的纸拍在桌上，上面有模糊的照片和文字记录。
“眼前这个‘李耀祖’，是冒名顶替的！
你根本就不是四里河大队的人！说，你到底是谁？真正的李耀祖在哪儿？”
轰！
这消息如同第二道惊雷，炸得整个派出所落针可闻。
冒名顶替？！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暴、拐卖甚至利用孩子监视了，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不……不可能！我儿就是李耀祖！那些破纸片子能说明什么！你们别听那贱人瞎逼逼！”李老婆子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疯狂闪烁。
“你娘不肯说，你来！”顾妙颜走了过去，一巴掌打得李耀祖的脸，歪在一边。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真正的李耀祖，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杀”字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秦英惊恐地捂住了嘴。
小小的李金凤吓得抬起头，又赶紧低下头。
连在场的几位老警察，脸色也彻底变了。
对啊！
冒名顶替……往往伴随着更严重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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