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高声唱喏。
“一拜天地——！”
李莲花与璇玑转身，对着朗朗青天，躬身下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向三位长辈。
漆木山笑得见牙不见眼，芩婆频频点头，褚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罗喉计都坐在侧位，静静看着。
“夫妻对拜——！”
李莲花与璇玑相对而立。
隔着红纱，他能看见她眼中璀璨的笑意。
他深深拜下去，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圆满。
“礼成——！送入洞房——！”
欢呼声、道贺声瞬间淹没了广场。
李莲花牵着璇玑的手，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新房。
经过笛飞声身边时，他脚步微顿，飞快地低语一句：“看紧点，回头陪你打三场。”
笛飞声挑眉，伸出五根手指。
李莲花咬牙：“……成交！”
笛飞声这才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抱着刀，身影悄然消失在热闹的人群外，尽职地去“清理”某些不该出现的视线了。
红烛噼啪轻响，帐内光影摇曳。
盖头掀开，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李莲花看着璇玑盛满星光与羞意的眼，只觉一股热流自心口涌向四肢百骸，指尖都有些发颤。
烛光下，她眉眼如画，颊染飞霞，美得让他呼吸一滞。
“璇玑……”他轻声唤，声音有些哑。
“莲花花。”璇玑抬眼看他，眼中满是信赖与爱意，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好奇和……紧张。
李莲花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忽然觉得，那些准备了许久的、逗弄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只剩下最纯粹的喜悦，和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渴望。
“我们……”他靠近她，气息交融，“先看看礼物？”
璇玑的脸腾地红了，却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应道：“……嗯。”
他深吸口气，按照那些辗转反侧时琢磨了无数遍的“步骤”，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嫁衣最外层的系带。
璇玑身子微微一僵，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没躲。
李莲花受到鼓励，动作愈发轻柔，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衣衫渐褪，温香软玉在怀，他只觉得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越绷越紧。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他抚着她光洁的肩，吻了吻她泛红的耳垂，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璇玑……我，我要……”
“嗯。”璇玑将发烫的脸埋在他颈窝，细若蚊蚋地应了一声。
得了允许，李莲花再不迟疑。
“疼……”她抬起头，眼中瞬间漫上一层委屈的水光，控诉地看着他，“莲花花……骗子。这个礼物……我不要了。”
李莲花僵住，额角渗出细汗。
他低头去吻她湿漉漉的眼睛，声音又哑又柔，带着哄：“不能不要……乖，就一会”
“书上说……一会就好了。”
他一边极其轻柔，一边在心里把那本号称“洞玄子真传”的破书骂了千百遍。
“呜……莲花花……”
璇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
李莲花心疼得不行，却又箭在弦上。
他只能吻她：“不疼了……璇玑最勇敢了，是不是？”
他极尽耐心地安抚、引导，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眼神却有些迷茫。
“莲花花……”她小声叫他。
“嗯？”李莲花停下，紧张地看着她，“璇玑，还疼吗？”
璇玑摇摇头，脸颊绯红，眼神却清亮，带着点探索般的羞赧：“真不疼了………”
李莲花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实处，随之涌起的是巨大的喜悦和某种被认可的成就感。
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蹭。
“那……喜欢这个礼物吗？”他问，声音里满是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璇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盛满柔情与渴望的眼睛，心底最后一丝惶然也消散了。
她轻轻点头，主动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声音软糯却坚定：
“……喜欢。”
这两个字如同最烈的助燃剂。
李莲花眼中火光骤亮，再也克制不住。
“那我们……继续。”
红帐内，温度骤升。
烛影摇红，映着交叠的身影，低语与轻喘渐渐交织。
李莲花得了那句“喜欢”，如同领了特赦令。
璇玑只感觉一阵阵让她心跳失序、头脑发昏的奇异悸动。
烛光透过纱帐，在他汗湿的背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璇玑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那光影，然后……缓缓下移。
她的眼睛忽然睁大了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就在李莲花情动难以自持，俯身欲加深这个吻时。
璇玑迟疑又有些地好奇……真奇怪！？
李莲花身子一僵。
璇玑仰起泛着红潮的小脸，眼神迷蒙中带着一丝纯然的好奇和……嫌弃？
“莲花花……”她声音又软又哑，还带着事后的些许慵懒，却语出惊人，“礼物是有点丑”
李莲花：“…………”
他所有的旖旎心思、满腔柔情，都被这句话砸得七零八落。
他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璇玑那张写满“我只是实话实说”的认真小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璇、璇玑……”他咬着后槽牙，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不能说。”
“可是……”璇玑眨了眨眼，似乎还想辩解，努力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词。
“那……不太好看”
李莲花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跟一个刚开蒙、说话全凭直觉的小战神计较。
他重新伏下身，鼻尖抵着她的，试图用最温柔的语气“纠正”她错误的认知。
“不丑。”他斩钉截铁，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委屈，“它……它真的很好”
璇玑想了想，诚实地点头：“嗯，后来是好了。” 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审美，“不算好看”
李莲花觉得自己快要内伤了。他决定放弃这个话题，改用行动“证明”。
“那……我们继续研究研究，”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低哑惑人，“说不定……看久了，就顺眼了。”
说罢，不等璇玑再发表什么“高见”，他便深深吻住了她，将那些可能更“惊人”的点评堵了回去。
璇玑被他吻得晕晕乎乎，那点关于“美丑”的纠结很快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是偶尔在间隙，李莲花似乎还能听到她细碎含糊的、不甘心的嘀咕：
“莲花花，骗我……”
李莲花只好更用力地吻她，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有的礼物，重在实用，不在美观。
烛泪缓缓堆积，长夜漫漫。
那本被李莲花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的“破书”，后半段的内容，似乎……还挺实用。
夜还很长。
属于他们的、真正的“礼物”，才刚刚开始拆解。
窗外，蹲在屋顶负责“清场”、以防有人听墙角的笛大盟主，面无表情地抬手，用内力封住了自己的听觉。
这差事，加钱，必须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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