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的精神力捕捉到了电码的节奏和频率。
虽然她不懂密电码，但可以记住这些特征，到时候可以提供给郑干事。
接头持续了约十分钟。
两人离开库房，回到住处。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连队里其他人毫无察觉。
温卿回到徐家时，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第二天一早，郑干事开车来接她们。
徐晓兰想留下来多陪父母几天，温卿同意了，自己则和郑干事一起回兵团驻地。
路上，温卿看似随意地问：“郑干事，火车上那些特务，审问出什么了吗？”
郑干事摇头：“都是硬骨头，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知道他们是冲着科研资料来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他们应该有同伙吧？”温卿说，“在西北这边接应。”
“肯定有。”郑干事表情严肃，“但西北这么大，要排查起来太难了。”
温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郑干事，我在三连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什么？”郑干事警觉起来。
“我住的徐家旁边，有几个人不太对劲。”
温卿组织着语言，既要提供信息，又不能暴露精神力的存在。
“我注意到，昨天晚上有两个人悄悄去了连队西头的库房，待了十几分钟才出来。”
郑干事立刻放慢了车速：“库房？那里不是废弃了吗？”
“表面上是废弃的。”
温卿继续说，“但我在库房附近转的时候，听到过奇怪的声音——像是有机器在运转，但声音很轻微，如果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这话半真半假。
温卿确实“听”到了——用精神力“听”到的。
郑干事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还有吗？”
“还有，那几个人的口音很奇怪。”
温卿回忆着昨晚用精神力“听”到的对话。
“他们说话带着南方口音，但偶尔会冒出一两个标准的普通话词汇。而且他们交谈时，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防备什么。”
这些细节都是真实的，只是温卿获取信息的方式特殊。
郑干事把车停在路边，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你还记得具体是哪几个人吗？库房的具体位置？”
温卿详细描述了那几个人的外貌特征和库房的位置。
郑干事记录完毕，合上笔记本，看着温卿：“温卿同志，这些信息非常重要。你……怎么会注意到这些？”
这个问题又来了。
温卿早就准备好答案：
“我从小观察力就比较敏锐。在村里时经常上山打猎，养成了留意细节的习惯。昨天在三连，那些人确实表现得不太正常，所以就多注意了一下。”
这个解释依然不能完全打消郑干事的疑虑，但他现在没时间深究。
特务可能就在眼皮底下，这是大事。
“我们得马上回兵团汇报！”
郑干事重新发动车子，车速明显加快。
回到兵团驻地，郑干事立刻去向领导汇报。
温卿被安排到招待所休息，但郑干事临走前说：“温卿同志，你暂时不要离开驻地，领导可能需要见你。”
“好。”
温卿在房间里等了约两个小时。
期间，她的精神力能感知到驻地里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战士们集合、开会、调动，显然是在部署什么行动。
下午三点，郑干事来了，脸色凝重：“温卿同志，领导要见你。跟我来。”
这次不是去办公室，而是去了一间会议室。
里面坐着五个人，除了昨天见过的团领导，还有四个温卿没见过的人——两个穿军装，两个穿便装，但气质都很不一般。
“温卿同志，请坐。”
团领导示意温卿坐下，“这几位是上级派来的同志，专门负责这次敌特案件的调查。”
一个穿便装的中年男人开口：
“温卿同志，我是老陈。郑干事汇报的情况我们已经核实了一部分——你指出的那几个人，确实有问题。
他们的档案有伪造的痕迹，而且在农场的表现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温卿点点头，没说话。
另一个穿军装的人问：“温卿同志，你能确定库房下面有电台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
温卿如果回答得太肯定，会引起怀疑；如果回答含糊，又可能耽误事。
她想了想，说：
“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我在库房附近确实听到了轻微的机器运转声，而且声音的节奏很有规律，不像普通机器。
再加上那几个人可疑的行为，所以我怀疑那里可能有通讯设备。”
这个回答很谨慎，既表达了怀疑，又没把话说死。
老陈和其他人对视一眼，似乎在交流什么。
然后他说：“温卿同志，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批特务很可能是一个潜伏网络的一部分。
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科研资料，可能还想在西北建立长期的情报据点。”
团领导接着说：
“温卿同志，你两次帮助我们挫败敌特行动，表现出了过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我们现在有一个计划，想听听你的意见。”
温卿平静地看着他们：“什么计划？”
老陈说：“我们打算将计就计。既然特务们还没发现我们已经注意到他们，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设一个局，把他们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看着温卿：
“但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人，去三连‘无意中’发现一些线索，然后‘无意中’把这个线索传递给我们。这样特务们就不会怀疑我们已经盯上他们了。”
温卿明白了：“你们想让我去当这个‘无意中’发现线索的人？”
“对。”
团领导点头。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去三连探亲合情合理，而且你之前已经表现出敏锐的观察力，再去发现点什么也不会引起太大怀疑。”
温卿没有立即答应。
她在权衡利弊。
参与这种事，肯定有风险。
但如果让这批特务继续潜伏下去，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而且，她已经在火车上和路上暴露了身手，现在退出也晚了。
更重要的是，徐晓兰的父母就在三连。
如果那里真有特务活动，他们的安全也成问题。
“好。”温卿最终点头，“我配合。”
老陈松了口气。
“谢谢温卿同志。接下来，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身份’——你是来西北学习兵团先进经验的农村技术骨干。
在三连短暂停留，顺便探望亲戚。这个身份可以让你在三连合理活动，观察情况。”
“具体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
老陈说，“你回到三连后，正常活动。但找机会‘偶然’发现库房下面的异常——比如地面有新的挖掘痕迹，或者听到奇怪的声音。
然后你把这个发现‘无意中’告诉徐晓兰的父亲徐明远。
我们会安排徐明远‘偶然’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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