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谨从机场离开后就直接驱车回了部队。
他到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大家训练结束完，正要去食堂吃午饭。
一见到凌承谨，大家立刻就喊着“凌队”朝他跑来。
凌承谨不在的这几天，队里的大家都听说了他年后就要被调去江城的消息。
凌承谨一瞬间就被他们团团围住。
张学觅率先出声问：“凌队，你真的要走吗？”
这两天队里一直在传这件事，向副队和涛哥也都没否认事情的真实性。
甚至杨思萧还三番两次地跑过来想找凌队，看起来有事找凌队。
这让张学觅心里更加担忧。
他怕这个消息是真的，且无法逆转。
他不想让凌队走。
凌承谨笑了下，故作轻松道：“是啊，要走，年后就去江城。”
张学觅抿住唇，默不作声。
“凌队，”另一个队里的队员忍不住问：“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这已经是争取后的结果了，”凌承谨开玩笑说：“本来我元旦节后就该走的。”
队里有个很直接的飞行员很气愤地问凌承谨：“凌队，是不是杨思萧搞的？”
凌承谨回了句：“别乱传。”
不等大家再说什么，他就又道：“快去吃饭，一会儿过饭点了。”
“学觅，”凌承谨对张学觅说：“带队去食堂吃饭。”
张学觅闷声应：“好。”
等大家离开，只剩向远航和苏宇涛，凌承谨才嘱咐他俩：“我走后队里就交给你俩了。”
“向副队，”他故意调侃似的对向远航说：“别再不着调了，得肩负重任了。”
“谁要替你肩负重任，”向远航皱紧眉，“我把话撂这儿，我就当我的向副队，队长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凌承谨哭笑不得，“那你这几年帮我看着这群不省心的行不行？”
“不行，不看，”向远航赌气一般回道：“我什么都不管。”
凌承谨叹了口气，扭脸对苏宇涛说：“宇涛，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帮远航管着点。”
“嗯，”苏宇涛点头应下，“好。”
而后又说：“凌队你放心，等你回来一定给你一支不比现在差劲的队伍。”
“什么话，”凌承谨失笑着问：“不应该是给我一支比现在还要优秀的队伍吗？”
“给不起，”向远航出声说：“除非你自己带。”
“哎，我说你这人，”凌承谨取笑向远航：“怎么跟个怨妇似的？”
苏宇涛插缝跟凌承谨提了嘴：“凌队，这两天杨思萧来了咱们队里好几次，似乎是想找你。”
凌承谨点了下头，表示他知道了。
“去吃饭么？”凌承谨对他俩说：“饿了。”
“走，”向远航说：“今天食堂有排骨。”
三个人往食堂走的时候，苏宇涛问凌承谨：“嫂子知道了吗？”
“嗯，”一提起詹云绮，凌承谨声音都变得温柔了些许，“已经告诉她了。”
向远航不禁追问：“嫂子没说什么吗？”
“没让她知道我被调去江城，和那晚我跟杨思萧起争执有些关联，她以为只是正常的工作变动。”凌承谨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才又说：“她挺理解的。”
而刚刚停顿的那个片刻，凌承谨的脑子里想到的是詹怒气在得知他要被调去江城的空军部队时，跟他讲的那句话。
她当时说：“你说过你会为我撑腰，那我也想做你的后盾。”
“这样也好，”苏宇涛叹了口气，“不然嫂子可能会在心里自责吧。”
不是可能，是肯定会自责。
所以凌承谨才瞒着她。
凌承谨不愿意詹云绮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心情。
更不想她会为此自责。
反正事情已成定局，她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转变的余地，不如不知道，这样她还能轻松一点。
凌承谨在食堂吃过午饭，刚走出来，就迎面碰上了步履匆匆往这边走来的杨思萧。
向远航率先看到了她，忍不住嘀咕：“又来了。”
他扭脸问凌承谨：“凌队，你要不先走？我来挡她。”
“没事。”凌承谨早就算准了杨思萧会找他。
躲不是办法，既然她想说，那就让她说出来好了。
杨思萧停在了凌承谨面前。
她强装镇定地开口，跟凌承谨说：“凌队，我们可以聊聊吗？”
凌承谨淡淡道：“你说。”
杨思萧没有立刻讲话，而是看了眼凌承谨左右两侧的向远航和苏宇涛。
向远航看懂了杨思萧的眼神，但他故意不走，非要跟杨思萧杠上一杠。
苏宇涛自然也意会了。
他对向远航说：“副队，我们先走吧。”
说完就拉着盯着杨思萧冷哼一声向远航离开了。
走出几步去后，苏宇涛语气无奈地问向远航：“你跟她较什么劲？”
“我就是看不惯她，”向远航气呼呼的，“仗着自己是烈士子女，仗着有个宠她的老首长爷爷，就可以肆意妄为。她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凌队眼前啊！”
苏宇涛叹了口气，提醒向远航：“你可悠着点吧，跟她杠上你不怕你也被调走，跟你老婆分隔两地？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你老婆想想啊，她现在可怀着孕，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
“你最好是别惹那位姑奶奶，”苏宇涛非常理智地说：“看不惯不和她来往就是了，不用非得剑拔弩张。”
而此时，杨思萧正在跟凌承谨解释：“我不知道你要被调走的事……”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表述的不准确，于是又进一步解释：“我的意思是，不是我让爷爷把你调走的，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去问了我爷爷才敢确定……”
“我求他不要这样做了，但是他说……他说……”
凌承谨替杨思萧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他说——这个安排是组织上的决定，就算凌承谨现在不去，之后也还是要去的，早晚的事。”
杨思萧愣住。
“还有别的要说的吗？”凌承谨面无表情地垂眼盯着杨思萧，话语冷淡地说：“趁现在一次性都说完吧。”
杨思萧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提醒她，这次说完，以后就别再有任何交流了。
她咬住嘴唇，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把那句话问了出口：“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凌承谨淡声答：“在那晚你当着我的面阴阳怪气地侮辱我老婆之前，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你明知我结婚了有老婆还是要缠着我。”
“但从那晚开始，我确实很讨厌你，”既然她问了，凌承谨也就有话直说：“我烦透了你，杨思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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