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解释，在中国的传统里，「羊」也代表着「欺诈」……”颜梦朵接着说。
“是吗？说来听听。”
“比如：《孔子家语·相鲁》：‘初，鲁之贩羊有沈犹氏者，常朝饮其羊，以诈市人。’”颜梦朵顿了顿，“这里的饮羊就是骗人的。”
“无论是教会还是教堂都是舶来品，也许这里的「牧羊人游戏」指的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欺诈游戏。”
“这样的话，教堂和告解室只是伪装？”
“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找到了游戏规则，接下来才要开始真正的智力游戏了。”
听到这里，颜梦朵将裙摆握的更紧了。
这局游戏她和俞白知道的一样多了，她能赢吗？
颜梦朵朝俞白挥了挥手，就来到了自己的告解室里，在地上潮湿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欢迎来到牧羊人游戏。”
她刚坐好，面前的话筒就响起了苍老的男声，很温和慈祥，也很熟悉。
是不久前在教堂的圣坛上讲话的老者。
看来他就是这个副本的boss了。
“前来告解的兄弟姐妹，请告诉上帝你的名字。”
颜梦朵没有做过告解，不知道是不是常规流程。
“颜……”她刚开口马上又住了嘴。
刚刚的话应该意味着游戏已经开始，这应该是第一题。
如果她答错了，怕是会立刻出局。
这是一个欺诈游戏，她不能说真话。
“颜小庄。”颜梦朵回答。
另一边，俞白脱口而出的是“俞黑。”
既然要反着来，那就反个彻底。
“叮咚！”
第一题的答题时间结束，外面响起了嘈杂的开门声音，还有谩骂声。
看来败在第一题的人很多。
“有一种花，不用浇水也不用晒太阳，就能活，你知道是什么花吗？”
颜梦朵那边提问人的声音变了，像是被处理过，听不清老幼，也听不清男女。
她能肯定的是，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在圣坛前讲道的老者了。
如果是他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变音处理。
如果不是他的话，问这一题的应该是玩家？
能解开第一题的玩家应该也参透了这个游戏的秘密，绝非等闲。
这道题里面充满了陷阱，无论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会出局。
因为无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都属于真话。
要骗人的话，这两个答案太实诚了，不符合「羊」的特性。
如果回答花的名字，就一定要避开正确答案。
题目里所说的「不用浇水也不用晒太阳就能活」，却没有说活多久。
一周？一天？还是一小时？
如果考虑全部的条件，这道题无论答什么花都是错。
难道她要在第二轮就出局吗？
不！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欺诈游戏！要骗人……
如果是俞白的话，他会怎么回答？
避开所有的答案，找到欺诈对手的方法。
颜梦朵握紧了手，疼痛让头脑清醒了一点。
排除所有的答案……就只剩下……答非所问？
而且不能与问题毫无关系。
颜梦朵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脱口而出：“我坐在家里沙发上看电视，没有浇花。”
如果这关的答非所问生效的话，之后应该就比较好答了。
回答只需要和问题无关，也与当前所处的状态无关就可以了。
“叮咚”
第二题结束后又想起了嘈杂的开门声，却没有了谩骂。
看来这一局的输家都心服口服。
“我的猫死了，花也死了，很伤心，你也会感到伤心吗？”
又是问句。
颜梦朵有些懊恼，刚刚她给的答案太简单了。
换个说法，她抛出的问题太简单了。
她的答案，就是对方的问题。
这个人从开始就在给她挖陷阱，而她却被这人带着走到了现在。
没有给对方造成丝毫的压力。
这道题她要认真出了。
只是，对面的会是俞白吗？
如果是俞白的话，她的题会不会让他输？
颜梦朵拍了拍自己的头，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多了。
如果是俞白的话，他应该在期待更具挑战性的问题。
回到这道题，答案有很多，却都有些危险。
这道题给出了两个具体的事物：「猫」和「花」。
其次，就是感受。
回答里只要涉及感受就会输。
「是」和「否」更是禁忌，丝毫没有欺诈性。
如果对面是俞白的话，怎么样才能难住他？
利用他对《红与黑》的不熟悉？她给他讲的都是故事梗概，却没有涉及细节。
这是她唯一的优势了。
“吃饭时，猫摔下楼死了，我必须把这件事报告给雷纳尔夫人，我该怎么说？”
在思索情节时，颜梦朵发现了这个完美的问题。
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要输。
等了很久，话筒的方向都没有传来声响。
就在颜梦朵等的不耐烦时，忽然又响起同样男女莫辨的声音。
“我没有想到答案，你赢了。”
这句话说完，颜梦朵就听到她左边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俞白在她右边，看来刚刚的对手不是他。
不过，这个对手也相当聪明，是她之前在副本游戏里没有遇到过的。
这局游戏聪明人变多了。
“小姑娘，这次轮到你来出题了。”
牧师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原来赢了之后就会获得出题资格吗？
这局的对手会是谁呢？
会是俞白吗？
“今晚月色很好，于连和雷纳尔夫人坐在庭院里，他会对夫人说点什么？”
有了上一题的经验，颜梦朵知道对方无论答什么都会输。
因为于连可以对雷纳尔夫人说任何话。
都不属于欺诈。
她在等着“叮咚”的声音。
却迟迟没有等到。
“哈哈哈……小姑娘，你输了。”牧师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颜梦朵不解。
明明这一局她有必胜的把握。
“你再想想第一题。”
听到这里，颜梦朵猛然掐了自己一下。
牧师的话一直都是陷阱？她躲过了第一关，却没有躲过第二关。
她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刚刚的陷阱很好解，只要不出问句就可以。
她太大意了。
“我输了！”
颜梦朵失落的打开门，走出了告解室。
俞白的门还是关着的。
她在门前侧耳细听，什么都没有听到，只好离开了。
走出游戏区域，颜梦朵在教堂里竟然遇到了苏楼。
他正坐在长椅上，眉头深锁。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河图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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