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撞开的瞬间,陈砚舟就动了。
他没往后退,反而往前扑,伞骨残片还在地上插着,但他已经顾不上捡。一支箭擦着他耳侧飞过,钉进后墙,尾羽嗡嗡直颤。苏怀镜紧跟着翻滚到角落,药箱抱在怀里,手指已经摸到了银针袋。
外面的脚步声密集起来,不是一队人,是好几拨,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陈砚舟喘了口气,单膝跪地,左手撑住青砖地面。血纹还在烧,胸口像被人拿刀剜过一样疼,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倒。
“来了。”他说。
话音刚落,街道两边的摊位猛地翻转,木板咔咔作响,几十个机括弹出,弩箭齐射。
箭雨铺天盖地,带着火药引信,在夜色里划出暗红轨迹。陈砚舟咬牙,右手缓缓将柳叶刀推回鞘中,动作很慢,像是在等什么。
“破军。”他低声说。
刀未出,气先动。一道无形弧形屏障在他身前成型,箭矢撞上去纷纷弹开,有的掉在湿地上,有的扎进墙缝。但还有几支漏网的直奔苏怀镜而去。
“三点钟!”陈砚舟吼。
苏怀镜抬手就是三枚银针,快得看不清影子。针尖精准刺入箭杆连接处,火药引信被激发,两支箭在空中炸开,冲击波掀翻了两个埋伏在屋檐下的杀手,他们惨叫着摔下来,砸塌了一排灯笼架。
火光腾起,照亮了街对面高台上的身影。
那人穿着黑袍,双刀交叉胸前,脸上没有表情。他站在那儿,就像一尊铁铸的雕像。
玄冥护法。
陈砚舟认得他。三年前武馆大比,这人曾在后台数沙漏,等时间一到,直接割了败者喉咙。那时没人敢管,因为他是陆玄冥的人。
现在他来了,还带了整条街的杀局。
“你早就在等我?”陈砚舟站起身,腿有点抖,但他没扶墙。
护法没说话,只抬起一只手。下一波箭雨立刻从屋檐暗格射出,箭尾连着细丝,像蜘蛛网一样罩向两人。更糟的是,这些箭遇空气就燃,整条街眨眼变成了火场。
热浪扑面而来,陈砚舟眯起眼。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水渍——不是雨水,是桐油。早就泼好了,就等着点火。
“他们想把我们烧死在这儿。”他说。
苏怀镜贴着倒塌的牌坊缩在角落:“你撑得住吗?”
“不撑也得撑。”陈砚舟猛蹬地面,一把将她推向更深的阴影,“别出来!”
他自己却迎着火网冲了出去。
火焰舔上他的衣角,衬衫边缘卷曲发黑。他没停,脚步稳得像在练剑房走桩。每一步都踩在旧日训练的节奏上,左脚落地时微微外撇,右脚跟收,重心压低。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静步模式自动激活】
他没看,也不需要看。这一刻,身体比脑子更快。火光晃动中,他盯着护法的眼睛,发现对方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就在双刀微分的时候。
破绽。
“第五式!”陈砚舟暴喝,“破军!”
这一次,刀意没有外放成刃,而是猛然向内收缩,像要把所有力量压进一个点。然后,十字交叉的气劲轰然爆发!
空气炸裂,火浪被硬生生撕开一条通道。那股力量直冲护法而去,撞上他双刀的瞬间,金属断裂声接连响起。
铛!铛!
两把刀齐根而断,碎片四溅,其中一片擦过护法脸颊,带出一道血线。他整个人被震得往后退,脚下石板崩裂,整个人跌进了突然裂开的地缝里。
三米深,横贯整条街。
火还在烧,烟往上冒,裂缝边缘冒着热气。陈砚舟站在裂缝一侧,伞柄拄地,嘴角有血流下来。他没擦,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指尖发紫,血纹已经爬到肩膀。
苏怀镜从角落跑出来,银针夹在指间:“你伤得很重。”
“没事。”他说,“死不了。”
她不信,蹲下来看他左腿。旧伤崩开了,血浸透了裤管。她撕开布条想绑,却被他按住手腕。
“别浪费药。”陈砚舟抬头看向对面,“他还活着。”
护法确实没死。他半截身子陷在缝里,靠着一块突出的石头撑住上身。断刀扔在一旁,但他手里多了样东西——一个青铜铃铛。
他摇了摇。
声音不大,但在火场里格外清晰。
陈砚舟立刻察觉不对。空气中多了股味道,像是铁锈混着腐草。他猛地推开苏怀镜:“躲远点!”
可已经晚了。
铃声一响,地缝深处忽然涌出黑色雾气,顺着裂缝往外爬。雾气碰到火苗,不但没灭,反而烧得更旺,颜色变成暗绿。
“毒火?”苏怀镜迅速后退,从药箱掏出一个小瓶,“这是‘蚀骨炎’,碰不得!”
陈砚舟没动。他盯着护法,发现对方虽然狼狈,眼神却变了——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杀意,反而透着一丝……兴奋?
“你以为毁了我的刀,就赢了?”护法靠在石壁上,声音沙哑,“这局,从你踏进古玩街就开始了。”
“什么意思?”陈砚舟握紧伞柄。
“你说呢?”护法笑了笑,“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冲进来的,一样的火,一样的缝,最后……也是一样的结局。”
陈砚舟心头一震。
他父亲来过这里?
还没等他反应,护法突然抬手,把铃铛往地缝深处一扔。轰的一声,底下爆开一团绿焰,整条街的地面开始震动。
裂缝扩大,砖石崩落,旁边一座老楼发出吱呀声,眼看就要塌。
苏怀镜喊:“快离开那儿!”
陈砚舟转身要走,却发现脚底黏住了。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黑色黏液,正顺着鞋底往上爬。
他用力一挣,扯出一条丝状物,像血又不像血。
“这是什么?”他皱眉。
苏怀镜脸色变了:“是活血……有人用血祭阵!”
话音未落,地缝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往上爬。
护法靠在石壁上,笑得越来越开:“你说你是斩龙者?可你连自己是怎么被摆上祭台的都不知道吧?”
陈砚舟没答话。
他只是慢慢把伞插进地里,双手握住刀鞘,刀尖朝下,对准裂缝中心。
“我不知道过去的事。”他说。
风卷着火星掠过他脸侧。
“但我现在就能砍碎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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