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3年3月28日,“钢铁四栋”88层的书房里,凌晨三点的月光透过防弹玻璃,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冷白的光带。苏砚坐在书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笔记本边缘,深蓝色的封皮被她攥得微微发皱,纸面下隐约能看到她用笔写下的“天灾倒计时”
桌角的台灯投下暖黄的光,却照不进她眼底那片沉郁的阴影。上一世16年的末世记忆,像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此刻正密密麻麻地在她脑海里翻涌:酸雨落下时,她亲眼看见邻居家的孩子因为没及时躲进避难所,皮肤被腐蚀得溃烂流脓;极寒降临的第一个冬天,她在结冰的街道上,踩着冻僵的肢体艰难前行,那些曾经鲜活的人,最后都变成了路边僵硬的“雕塑”;海啸席卷沿海城市时,她躲在高楼的天台,听着下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喊,直到声音渐渐被浪涛吞没。
“喵~”一声细弱的猫叫打断了她的思绪。大猫不知何时跳上书桌,毛茸茸的小身体蹭过键盘,用带着奶气的脑袋轻轻顶她的手背。暖乎乎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苏砚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她低头看着猫眼里自己的倒影——眼底的红血丝、苍白的嘴唇,还有那藏不住的焦虑,都被大猫清澈的眼眸映得无所遁形。
“我不能只想着我们自己。”苏砚轻声呢喃,指尖在桌面上敲出细碎的节奏,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上。她有灵木空间,有堆满物资的静止仓,有加固到能抵御火山灰的堡垒,还有一身能在绝境中求生的技能,她和猫咪们大概率能熬过末日。可那些没有准备的人呢?那些普通的上班族、上学的孩子、年迈的老人,他们会像上一世一样,在毫无防备的天灾里,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就永远消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层冷汗裹住。重生和灵木空间是她唯一的底牌,一旦暴露,她可能会被当成“异类”研究,猫咪门也会失去安稳的家。上一世,她见过有人因为掌握了特殊的生存技能,被幸存者团队逼迫着去最危险的地方寻找物资,最后再也没能回来。“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她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用铅笔在上面画下思维导图——她不能写自己的经历,不能提“重生”半个字,甚至不能让文字里有半点“亲历者”的情绪,只能用最冷静、最客观的口吻,把那些足以毁灭世界的天灾,伪装成“基于气候异常的预警”。
她要写的不是“我见过极寒在2063年12月降临”,而是“未来1-2年内,全球可能出现突发性极端低温天气,部分地区最低气温或跌破-80c”;不是“m市会被海啸淹没”,而是“环太平洋沿岸城市需警惕海平面异常上升,不排除强海啸风险”;不是“酸雨会腐蚀一切”,而是“大气污染物可能引发强酸性降水,需提前做好建筑防腐、水源净化准备”——模糊掉具体的时间、地点和细节,才能既传递关键信号,又彻底隐藏自己的身份。
接下来的三天,苏砚几乎没合眼。她坐在电脑前,屏幕亮得刺眼,文档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伤疤里抠出来的。她先是查阅了近五年的全球气候报告,把末世天灾和现实中的“气候异常”对应起来——比如把极寒归因于“北极涡旋异常南移”,把酸雨和“工业污染物排放超标”挂钩,让预警看起来更像基于科学数据的推测,而非无凭无据的臆想。
初稿写好后,她又反复删改了十几次。第一次写“极寒会导致电力系统瘫痪”,觉得太绝对,改成“极端低温可能造成输电线路结冰、变电站故障,建议提前储备应急电源”;第一次写“海鲜会被核污染”,怕引起恐慌,改成“部分海域需关注水质变化,建议做好食品检测预案”;甚至连“建议储备抗寒衣物、压缩食品”这样的话,都改成“可适当增加应急物资储备,提升灾害应对能力”,尽量让语气温和、客观,避免被当成危言耸听的“疯子”。
删改到第五次时,苏砚的手指突然顿住。屏幕上“酸雨会腐蚀皮肤,需做好防护”这句话,让她想起上一世那个被酸雨淋到的小女孩——孩子的母亲抱着她哭,用自己的衣服裹住孩子,可最后还是没能留住。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键盘上,晕开一片水渍。她赶紧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把那句话改成“强酸性降水可能对人体皮肤、眼部造成刺激,户外活动时建议佩戴防护用具”。她不能让文字里有情绪,哪怕是心疼,也只能藏在冰冷的建议背后。
邮件内容终于敲定,可真正的难题才刚刚开始:怎么发出去?国内的网络监控严密,哪怕用虚拟Ip,也可能被技术人员追踪到位置;直接寄信到应急管理部,大概率会被当成恶作剧扔进垃圾桶,甚至可能因为“内容离谱”被标记;找媒体曝光更不现实,她没有任何证据,只会被当成博眼球的“网红”。
苏砚盯着墙上的世界地图,手指从亚洲滑到欧洲,再到北美洲,最后停在了冰岛——那个被极光笼罩的国度。她想起上一世在避难所里看到的资料:冰岛地广人稀,公共网络大多无需实名认证,且国内网络与冰岛的链路交叉少,追踪难度大;更重要的是,冰岛的网络安全监管相对宽松,对“境外发送的非恶意邮件”关注度较低,是隐藏身份的绝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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