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菜馆”在风雨飘摇中站稳了脚跟，生意日趋稳定，每日宾客盈门，成了港岛中环一处颇有名气的食府。何雨柱也逐渐从最初的忙乱中适应过来，将酒楼的日常运营梳理得井井有条。他不再是那个事事亲力亲为、埋头灶台的大厨，更像一个运筹帷幄的掌舵者，把控着菜品质量、人员调度和整体方向。陈老板见他管理有方，乐得清闲，将更多精力投向了其他生意，对酒楼的日常干预越来越少，这反而给了何雨柱更大的施展空间。
然而，何雨柱的内心并未因眼前的成功而满足。酒楼生意再好，终究是在香港这一亩三分地上打转，天花板肉眼可见。更重要的是，他与娄晓娥之间，依然隔着一道无形的壁垒。沈家虽然默许了他间接的关照，但那份疏离和谨慎依旧存在。他需要更大的平台，更强的实力，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一个午后，何雨柱正在办公室审核上个月的账目，坚叔（报社编辑陈坚）突然来访，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和兴奋。
“何老板！发财了发财了！”坚叔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熟络地自己倒了杯茶。
“坚叔，您就别取笑我了，小本经营，糊口而已。”何雨柱笑着起身相迎。他与坚叔因几次报道结缘，关系越发熟络，坚叔消息灵通，是他了解外界的重要窗口。
“小本经营？”坚叔嗤笑一声，压低声音，“你现在可是咱们港岛餐饮界的这个！”他翘起大拇指，“不过，我今天来，可不是拍你马屁，是有正经事跟你商量，说不定是天大的机会！”
“哦？什么机会值得坚叔您亲自跑一趟？”何雨柱来了兴趣，示意他坐下说。
坚叔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你听说了吗？北边……政策好像有松动的迹象！”
何雨柱心中一动，表面不动声色：“北边？您是说……内地？”
“对！就是内地！”坚叔眼中放光，“我有个老友，跑船运的，最近跑了趟广州，回来说那边气氛不一样了！街上做小买卖的多了，管得也没以前那么死了！听说上面可能有新精神，要搞活经济！”
何雨柱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内地要搞活经济？这消息如同一声春雷，在他心中炸响。他离开四九城不过一年光景，难道那边已经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坚叔，这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是谣传？”何雨柱谨慎地问。
“十有八九是真的！”坚叔笃定地说，“我那老友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而且，你没发现吗？最近从内地过来探亲、做生意的人，明显多了！这就是风向啊！”
何雨柱沉默了。他想起不久前，李同志态度的微妙转变，似乎也是一种佐证。如果内地真的政策松动，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巨大的市场！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更意味着……他或许有机会，以另一种身份，重新与那片土地产生联系？
“坚叔，您说的机会是……”何雨柱看向坚叔，目光锐利。
“机会就在眼前！”坚叔一拍大腿，“内地现在百废待兴，物资匮乏，尤其是好的东西！咱们香港有什么？有的是资金、技术、还有你这顶尖的厨艺和餐饮管理经验！如果能打通关系，把酒楼开过去，或者搞食品加工、食材贸易，那绝对是独一份的买卖，前景不可限量！”
把酒楼开回内地？何雨柱被这个大胆的想法震了一下。这简直是从未想过的事情！风险巨大，但回报也可能同样惊人！
“坚叔，这事……没那么简单吧？”何雨柱沉吟道，“政策刚松动，风向还不稳，冒然进去，会不会成了出头鸟？而且，手续、关系、场地，都是大问题。”
“风险当然有！但富贵险中求啊！”坚叔激动地说，“现在正是跑马圈地的时候！等大家都看明白了，哪还有我们的份？手续关系我来想办法！我在广州那边还有点人脉，可以先去探探路！关键是你们得有这个胆量和实力！怎么样，何老板，有没有兴趣联手干一票大的？”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人潮，心潮起伏。回内地发展……这个诱惑太大了。不仅能带来巨大的商业利益，更重要的是，或许能为他提供一条更稳妥的、与四九城、与过去和解的途径。甚至……有可能帮助轧钢厂改善条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让他心头一热。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这事急不得。必须谋定而后动。
“坚叔，”何雨柱转过身，神色严肃，“您这个消息，非常重要。合作，我有兴趣。但兹事体大，不能操之过急。我的意思是，您先通过您的渠道，把情况摸得更清楚一些，特别是政策的具体条文、哪些领域允许外资进入、需要什么手续、风险点在哪里。我们这边，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比如研究内地的口味偏好，准备合适的菜品和经营模式。等时机成熟，我们可以组织一个考察团，亲自过去看看，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您看如何？”
坚叔听了，连连点头：“还是何老板考虑周全！稳扎稳打，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回去发动关系，把情况摸透！咱们保持联系！”
送走兴奋的坚叔，何雨柱独自在办公室里踱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北望神州，这个突如其来的契机，像一道强光，照亮了他原本有些固化的思路，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天地的大门。
他立刻开始行动。一方面，他让手下留意收集所有关于内地经济政策变化的新闻报道和小道消息；另一方面，他开始有意识地调整“娄氏菜馆”的菜品结构，增加了一些更贴近北方口味、用料相对普通但做法精致的菜式，作为未来可能的“试水”。他甚至开始物色和培养一些对内地情况有所了解、或者有亲戚在内地的员工，作为潜在的人才储备。
这个周末，他照例让伙计往半山沈家送新研制的“桂花糯米藕”和“鸡头米糖水”时，特意附上了一张简单的字条，只写了新品名称和滋阴润肺的功效说明，落款是“娄氏菜馆 何”。这是他小心翼翼维持的联系。
几天后，吴妈来回礼（一些时令水果）时，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太太说，何师傅有心了，小姐很喜欢那糖水，说想起了小时候的味道。” 顿了顿，她又压低声音补充道，“太太还说……北边好像暖和点了，是好事。”
何雨柱心中剧震！沈太太这是在暗示什么？她也听到了风声？甚至……这是一种默许或者鼓励？难道娄家也有意借机重返内地？
这个发现，让何雨柱更加坚定了北望的决心。这条路，虽然布满荆棘，但或许，也是一条能让他和晓娥更快相聚的捷径。
他站在维多利亚港边，望着北面那片朦胧的土地，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与力量。香江虽好，非久恋之家。他的根，他的牵挂，他未竟的事业，都在那片广袤的北方。现在，机会的大门，似乎正缓缓向他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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