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食指悬在回车键上足足三秒，终于狠狠砸落！
下一秒，屏幕上炸开一行血红刺眼的“Syntax Error”（语法错误），像烧红的铁块烫进眼睛——卧槽！ 老子敲了八年代码，犯这种入门级错误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算得清！
“喂！李卫柠！灵魂出窍啦？！”
胳膊肘被人猛地一杵，一股浓烈到呛人的红塔山烟味直冲鼻腔。
不用回头，百分百是老张。这哥们儿每天早上的“楼道修仙”（抽烟）时间雷打不动，回来时浑身都腌入味儿了，尤其是那两根焦黄的手指。
“组长找你领新需求单！嚎你八遍了！嗓子都快冒烟了！”老张的声音沙哑得像用砂纸打磨过，眼下的黑眼圈浓重得快要掉到下巴——他负责的电商大促项目，已经连续一周通宵鏖战了。
我猛地从恍惚中惊醒，眼前IdE的代码界面还在闪烁，但脑子里塞满的，全是半小时前苏蔓那份“扒皮档案”的数据流。
手机屏幕幽幽的蓝光似乎还映在视网膜上，尤其是那几行扎眼的私聊记录：“那个闷葫芦李卫柠，活该单身一辈子”、“除了会写点代码，跟个木头有啥区别”……这些字，比编译器弹出的任何报错都他妈诛心！
艹！ 原来成年人的世界，所谓的“客气”和“友善”，全他妈是糊在脸上的精致油彩！撕开这层画皮，底下那些弯弯绕绕、算计掂量，脏得明明白白，连块遮羞的布头都懒得盖！
想起上个月部门团建，苏蔓还举着果酒，凑到我旁边娇声说“卫柠哥，以后技术上的问题要多带带我哦”，转眼就在小群里把我贬成“机房背景板”……真当老子是没联网的2G老人机？
这种“一眼看穿”的感觉，太他妈上头了！简直像突然被雷劈中，开了天眼，获得了透视全人类的超能力！
不信？你看：
茶水间那位总是笑眯眯帮我收垃圾的保洁阿姨，此刻脑门上仿佛飘着弹幕：“儿子网贷欠了三十万，这个月小费得多讨点”；
一向以“精英范”着称的部门经理，今天领带歪了都浑然不觉，要知道他平时连袖扣角度都要对齐，此刻他背后飘着的标签是：“昨晚跟新来的实习生‘加班’到凌晨，手机聊天记录还没删干净，慌得一批”；
就连那个总甜甜叫我“卫柠哥哥”的实习小妹，心里嘀咕的却是：“这个程序员脾气真好，下次pS又卡了还能找他白嫖，省一笔维修费”……
刺激！太刺激了！
一股混合着兴奋、战栗和掌控感的洪流，从脚底板“轰”地一下直冲天灵盖！手心瞬间变得汗湿粘腻，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像过了电一样！
这哪是什么普通的代码程序？这分明是行走人间的社交核弹，是人情世故界的降维打击武器！上次搞定那个吞吐量上亿的支付系统，顶多算解决技术难题；现在这个，是特么直接攥住了看透人性、掌控局势的主动权啊！
要说心里完全没有一点失落，那是骗人的。比如偶尔会闪过帮苏蔓重装系统到半夜时，她那句带着笑意的“卫柠你人真好”，现在看来，每个字都透着廉价的敷衍。
但这点微不足道的涩味，早就被汹涌澎湃的掌控全局的爽感冲刷得干干净净！她真心还是假意，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能像看源代码一样，把她从里到外看得清清楚楚——这就够了！
我抬手朝老张挥了挥，扯出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刚琢磨个算法优化入神了，这就去组长那儿领旨！”
转身刚要走，右边裤兜突然“嗡嗡嗡”连震三下，硬生生硌在大腿外侧，震得皮肉发痒。根本不用掏手机，这节奏，这准时程度，除了婚介所那个比闹钟还准的王阿姨，没别人！
点开微信，果然是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语音条，长度59秒，背景音混杂着菜市场的吆喝和广场舞神曲：
“卫柠啊！这回的姑娘阿姨拍胸脯保证，绝对靠谱！ 刘婉婷，30岁，实验小学在编语文老师，爸妈都是机关退休干部，文静！本分！家教好！ 微信名片推你了赶紧加！照片发你了看到没？多俊哪！”
照片里的姑娘扎着低低的马尾，戴着细金边眼镜，对着镜头笑得温婉含蓄，白衬衫领口别着一枚小巧的珍珠发卡——完全是“长辈审美体系”下的满分模板。背景是教室，黑板上“我爱我的祖国”几个粉笔字写得工工整整。
但是！
老子现在可是开了“天眼”的人！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袖口沾染着没拍干净的粉笔灰；眼镜腿靠近太阳穴的位置有细微的磨损掉漆；最重要的是——她笑容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用尺子量的，可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里，分明藏着一丝极力掩饰的……疲倦和不耐烦。
搁在以前，我早就老老实实复制粘贴王阿姨发来的开场白“你好，我是李卫柠”，然后绞尽脑汁想话题，等来对方几个小时后的“刚在忙”，再尬聊几句“吃饭了吗”、“天气不错”，最后把天活活聊死，还要被王阿姨追问“你怎么不主动点”。上次那个房产中介姑娘，就是这么黄的，事后我还独自emo了好几天，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聊天。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盯着屏幕上“刘婉婷”三个字，嘴角不受控制地，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小学老师？文静本分？家世清白？
好啊，太好了。 正好，拿来给老子的“真相扫描仪”做一次压力测试。谁知道这张温良恭俭让的面具底下，是不是藏着另一个精于算计的“苏蔓2.0”？
嘿嘿，新目标，锁定成功。
让这场揭露虚伪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老子倒要睁大眼睛看看，这熙熙攘攘的人间，究竟还藏着多少演技精湛的“好演员”！
颤抖吧，凡人们！你们的卫柠爸爸，带着他的“核弹”来验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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