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寒风中的闭门羹，像一盆冰水，浇熄了带土和凯的行动热情。也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沮丧和无力感笼罩着他们，连带着几天在学校都显得无精打采。
卡卡西彻底从校园里消失了。
并非物理上的消失——他已是注册忍者，本就不必再来上课。而是一种存在感的彻底抹除。没有人再公开谈论他，仿佛这个名字连同他那位陷入漩涡的父亲，一起成了某种不愿被触及的禁忌。
这种沉默，比之前的窃窃私语更让人窒息。
午休时分，大家照例聚在教室角落。气氛有些沉闷。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带土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用筷子戳着饭盒里的米饭。
琳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忧虑。
凌放下手中的笔，环视了一圈同伴们，缓缓开口：“我们也许无法直接对抗流言。但如果我们能让身边的人，至少是我们认识的人，了解茂朔前辈真正的为人和他过去的功绩，是不是就能让那些流言，起码不在学校里面流传？”
凯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火光：“哦！凌！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冰冷的流言污染我们青春的校园！我们要用真相的热量，去融化那些冰块！”
带土也坐直了身体，若有所思：“对啊！那些乱传话的家伙，根本不知道白牙前辈有多厉害！就知道跟着瞎起哄！”
琳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瓦希推了推眼镜，有些犹豫：“可是……我们说的话，会有人信吗？而且，老师会不会不允许我们讨论这个？”
玄间叼着千本，含糊地说：“试试看呗，总比干坐着强。大不了被老师说两句。”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利用课余时间，开始了行动。
首先是在第九班内部。
实战对练休息间隙，带土不再像以前那样只顾着吹嘘自己或抱怨失败，而是会经常提起：
“啧，这发力技巧真难掌握，比白牙前辈教的差远了。你们是没看到，上次白牙前辈就那么随手一点，就让我明白了查克拉流动的关键……”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旗木茂朔那次的指导，语气中充满了佩服。
琳则在和女生们聊天时，会温柔地分享：
“白牙前辈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呢。上次我们去他家，他还特意准备了不同的点心。一点都没有传奇忍者的架子，就像邻居家可靠的叔叔一样。”
凯更是将他的“青春热情”灌注其中。每次进行他那夸张的体能训练时，都会大声宣言：
“哦！这五百个俯卧撑！是为了向白牙前辈那坚韧不拔的忍者精神致敬！真正的强大，不仅仅是力量，更是守护同伴的意志！这就是青春应有的光芒！”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
在一次文化课讨论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战役时，凌补充了一些关于旗木茂朔在关键战役中屡立奇功、拯救了无数木叶同伴的记载，语气平静客观，却有力地反驳了“白牙无能”的印象。
“根据《木叶战史概要》记载，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旗木茂朔上忍独自断后，掩护主力部队撤退，摧毁敌方补给线三次，为战役胜利奠定了基础。”他列举着书本上确凿的功绩。
瓦希会补充一些细节，玄间则会用他的讽刺语气说道：“总比某些只会躲在后面说风凉话的家伙强吧？”
起初，效果并不明显。有些同学会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或者尴尬地转移话题。日向秋野甚至直接冷声道：“功绩是过去，任务失败是现在。忍者以完成任务为天职，感情用事导致失败，本就是失职。”
带土往往会被激怒，但凌总会按住他，平静地回应：“拯救同伴的生命和完成任务之间也许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衡量，一味的否定同伴的生命是否过于傲慢了?”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凌就将问题引向其他方面，尽量避免了无谓的争吵。
他们的努力并非立竿见影，但也开始慢慢发挥作用。
一些原本对流言将信将疑的同学，开始审视出现的流言。
“说起来，白牙前辈确实指导过我们，人挺好的……”
“他救过很多人也是事实……”
“那些流言越传越离谱，好像确实不太对劲……”
这小小的改变，给了带土他们莫大的鼓励。
他们开始将范围扩大到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外班同学。在共同的体能训练、或是在一乐拉面馆偶遇时，他们会用类似的方式，分享关于白牙的功绩。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他们遭遇过白眼，遭遇过敷衍，也遭遇过反驳。有时他们会感到气馁，但看到彼此眼中那份不甘和坚持，又会互相打气，继续下去。
一天放学后，他们几个走在回家的路上，讨论着今天的成果。
“感觉今天八班的几个人，听我说完好像有点动摇了！”带土有些兴奋地说。
琳也微笑着点头：“嗯，我同社团的朋友也说，觉得白牙前辈不像流言里说的那么不堪。”
凯挥舞着拳头：“这就是青春的力量！只要我们坚持，一定能照亮更多地方！”
就在这时，他们迎面碰到了日向秋野。他依旧是那副冷傲的样子，但这次，他停下脚步，看着凌，忽然开口，语气虽然还是硬邦邦的，内容却有些出乎意料：
“千手凌，你上次说的……关于生命价值与任务规则的权衡……我回去想了想，家族训诫中确实强调任务的绝对性，但……家祖也曾有过在极端情况下保全宗家血脉为先的记载。或许……情况并非只有一种标准答案。”
说完，他也不等凌回应，便径直离开了。
带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那个日向家的家伙……他刚才是在……认同我们？”
凌看着日向秋野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连最恪守规则、最初提出尖锐反对的日向秋野都开始产生动摇，这说明他们的努力，确实在产生一些影响。
“看吧！”凯激动地热泪盈眶，“连日向都被我们青春的真诚打动了！”
虽然凯的解读过于浪漫，但不可否认，校园内的声音正在发生极其缓慢的变化。
这变化很小，很微弱，如同黑暗旷野中的一点萤火，根本无法照亮整个夜空，更无法驱散笼罩在旗木家上空的厚重阴云。
但对于这几个身心疲惫却仍在坚持的少年来说，却是莫大的慰藉和鼓励。
他们的力量很小，声音也很微弱，在一村汹涌的暗流面前，如同几点试图对抗寒风的星火。
也许他们无法阻止那场可能到来的风暴，也无法让那些沉默者开口。但他们试图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发出一点不一样的声音，保留一份对英雄的敬意和对真相的追求。
校园内的波浪，能否最终汇聚成改变河流的力量？无人知晓。但少年们的心意，如同星火，虽小，却未曾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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