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Epsilon-7前哨站灯火通明的中央大厅，那股属于远古遗迹的苍茫与厚重感才逐渐从林默心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脚踏实地的……贫穷感。没错，虽然获得了听起来牛逼哄哄的“秩序重构”能力，但脑海中那高达1077.5 SoU的鲜红负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现实的骨感。
“先在这里休整一下，补充体力。”林默对吴先生和苏宛瑜说道。前哨站的基础生活区有稳定的水源和相对安全的环境，是他们目前最好的补给点。
三人来到生活区，用合成器制造了些寡淡但干净的饮用水，就着从武备库顺来的高能压缩口粮，默默补充着消耗。林默一边咀嚼着味同嚼蜡的口粮，一边在脑海中反复咀嚼着“秩序重构（基础应用篇）”的细节。
这能力原理并不复杂，本质是利用自身秩序力场作为“编辑工具”，强行介入目标物质或能量的内部结构，对其进行临时性的“优化”或“重排”。听起来很万能，但限制极大。
首先，范围极小。以他目前的精神力和对“基石”能量的掌控，有效作用范围大概只有一个拳头大小，距离不能超过手臂长度。
其次，消耗巨大。刚才仅仅是加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就消耗了差不多0.5 SoU的能量。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加固”，如果是更复杂的“形态改变”或者能量引导，消耗恐怕会呈几何级数上升。
最后，持续时间短。这种“重构”状态并非永久，会随着时间推移和环境中的“无序”侵蚀而逐渐失效。那块被加固的石头，估计几个小时后就会变回原样。
“怪不得要分期付款……这玩意儿就是个耗能大户，还是个临时工。”林默在心里吐槽。这能力就像是一个昂贵的奢侈品，关键时刻能救命，但日常使用？对不起，流量（能量）不够。
【请宿主正确认识‘秩序重构’的价值。】小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这是触及规则层面的高端应用，哪怕只是基础，也远超寻常能量武器和护甲。消耗大自然而然。建议宿主将其作为战略技能，而非常规手段。】
“战略技能？我懂，就是压箱底的大招，平时舍不得用，用了就心疼得滴血那种。”林默没好气地回应。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也明白小七说得对。这能力用好了，确实能起到奇效。他需要练习，需要更精准地控制消耗，至少不能在关键时刻因为“流量”不足而掉链子。
休息片刻后，林默决定在相对安全的生活区进行一些简单的练习。他找来几块废弃的金属零件和碎石，开始尝试不同的“重构”应用。
“物质加固”是最容易的，消耗也相对固定。他很快就能熟练地将一块铁片临时强化到堪比普通钢材的程度。
接着尝试“能量引导”。他释放出一小股微弱的秩序能量，试图将其引导、塑形成一根简单的能量针。这个过程比物质加固困难得多，能量如同调皮的光蛇，难以约束。失败了十几次，消耗了大量精神力后，他才勉强凝聚出一根歪歪扭扭、随时可能溃散的能量细丝，而且持续时间不到三秒。
“形态改变”则更加艰难。他对着一个金属螺丝，试图将其临时“重构”成一根细钉。结果能量注入后，螺丝只是表面微微发红、软化，形状略有改变，距离变成钉子还差得远，而且消耗的能量是“加固”的五倍以上！
练习了不到半小时，林默就感觉精神萎靡，怀中的“基石”能量也下降了近10%。这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技能熟练度提升缓慢。建议宿主在实战中磨练，或在更高秩序浓度的环境下练习。】小七给出了客观（且没什么卵用）的评价。
更高秩序浓度？难道再回那个远古遗迹？首付款才刚交，他可没余粮再去“充值”了。
看来，快速提升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靠水磨工夫。林默叹了口气，停止了练习。当务之急，是思考如何应对莉娜。
他们“失踪”已经超过了一天。以莉娜的精明和多疑，绝对不会相信他们只是去附近探查“黑石”然后迷路那么简单。最大的可能是，莉娜认为他们发现了更大的宝藏然后卷款潜逃，或者……已经被什么怪物干掉了。
如果是后者，那皆大欢喜（对莉娜而言）。如果是前者，以“沙狐”睚眦必报的性格和对利益的贪婪，很可能会派人搜寻，甚至亲自追来。Epsilon-7前哨站虽然隐蔽，但并非绝对安全，尤其是他们进出过的裂缝入口，很可能留下痕迹。
“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林默对吴先生和苏宛瑜说道，“莉娜很可能在找我们。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而且不能原路返回。”
“去哪？”苏宛瑜问道。茫茫戈壁，离开了前哨站这个安全屋，他们又能去哪？
林默调出前哨站结构图，指着一条标记为“紧急疏散通道”的路径。这条通道通向另一个方向，出口隐藏在一片更加荒僻的雅丹地貌深处。
“走这里。先摆脱可能的追踪，然后……”林默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们去‘秃鹫集市’。”
“去集市？”吴先生有些意外，“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莉娜很可能在集市里或者附近有眼线。”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林默解释道，“莉娜肯定以为我们得了好处会远走高飞，绝不会想到我们敢回到她势力范围内。而且，我们需要情报，需要了解莉娜的动向，也需要补充一些特定的物资。”
他看了一眼怀中那个银灰色的“信使”终端。这里面存储的科技蓝图，哪怕只是透露一点点风声，都足以在“秃鹫集市”这种地方引起轰动。但他不打算直接出售技术，那太扎眼。他需要的是更低调、更能快速变现的东西。
比如，利用新获得的“秩序重构”能力，做点“小生意”？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计议已定，三人不再耽搁。他们从生活区和武备库搜刮了所有能带走的、不需要额外能量驱动的物品——主要是高能口粮、水、几把振动匕首和合金盾牌，以及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工具和材料。
沿着紧急疏散通道前行，这条通道比之前的维护通道更加狭窄和陡峭，但一路畅通，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大约行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亮光，以及一股干燥的风。
通道的出口隐藏在一个巨大的、如同蘑菇盖般的风化岩下方，外面是一片更加奇诡、色彩斑斓的雅丹地貌，人迹罕至。
此时已是第二天下午，戈壁的烈日依旧毒辣。三人钻出洞口，迅速利用岩石阴影隐藏身形。
“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去集市？”吴先生问道。
“不，先找个地方落脚，观察一下情况。”林默说道，“而且，在去之前，我们需要一点‘启动资金’。”
他拿出从武备库找到的一把普通合金匕首（非振动型号），又捡起地上一块随处可见的、含有杂质的铁矿石。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再次施展“秩序重构——物质净化与初步强化”！
这一次，他有了明确的目标，控制也更加精细。淡金色的光芒笼罩住匕首和矿石，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能量，如同最精密的镊子，将矿石中的杂质一点点“剔除”、“分离”，同时将提炼出的纯净铁元素，以一种更有序的方式“编织”进匕首的刃口部分！
这个过程比单纯的加固复杂数倍，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大。林默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
几分钟后，光芒散去。
那把原本普通的合金匕首，刃口部分变得异常明亮、光滑，隐隐流动着一层金属寒光，锋利程度和韧性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而那块铁矿石，则变成了一堆灰暗的、毫无价值的矿渣。
成功了！虽然只是对现有物品的“精加工”，但效果立竿见影！
林默拿起匕首，随手在旁边一块岩石上划过，如同切豆腐般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好锋利！”苏宛瑜惊叹道。
吴先生也目露精光，他接过匕首掂量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手艺，放在任何聚居地，都算得上是大师级了。”
林默喘了几口气，感受着消耗了将近1 SoU能量带来的疲惫，但心中却充满兴奋。这条路，可行！
他如法炮制，又加工了两把匕首和一面合金圆盾的边缘，使其变得更加坚固和锋利。
“走吧，去找个附近的流浪者营地或者小型的交易点，把这些卖了。”林默将加工好的武器收好。这些东西不算太扎眼，但品质远超废土上的普通货色，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足以让他们在“秃鹫集市”外围获得一个临时身份和基础补给。
至于莉娜……
林默看向“秃鹫集市”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如果她真的追来了，或者想在集市里找他们麻烦，那他刚刚获得的“秩序重构”能力，以及怀里那个蕴含着无数秘密的终端，或许能给她一个“惊喜”。
他的废土求生，在背负着巨额债务的同时，终于开始尝试着，利用知识的力量，主动去撬动这个残酷世界的规则了。
虽然这撬动的支点，目前还只是一把锋利点的匕首。但谁知道呢？也许很快，他就能撬动更多。比如，莉娜的宝藏？或者……系统的“高利贷”规则？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如果忽略掉那不断上涨的负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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