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期,《马克思主义哲学》这门公共课在我们几个班共同的大阶梯教室里开课了。
容纳 200多人的课堂,从一开始便充满了活力,热闹非凡。
每一次上课,仿佛都是一场思想的盛宴,各种观点在这里激烈碰撞。
这天,课堂上又开启了一场激烈的辩论,主题是“物质与精神哪个更重要”。
我和曼丽,就像两颗对撞的行星,在这个问题上产生了巨大的分歧,矛盾迅速激化,很快便在课堂上公开争执起来。
我涨红了脸,身体前倾,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像是要用这股力量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物质决定精神,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大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如果没有物质基础,精神就如同无根之萍,根本无从谈起。人首先得满足吃穿住行这些基本的物质需求,才有精力去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看看那些贫困地区的人们,连温饱都成问题,哪有心思去考虑艺术、哲学这些精神领域的内容?”
曼丽毫不示弱,她站起身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我。“你这是片面的看法!”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教室里回荡,“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可以超越物质的限制。古往今来,有多少仁人志士,在物质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凭借着坚定的精神信念,做出了伟大的成就。比如那些为了理想和信仰,甘愿忍受贫困和苦难的革命者,他们的精神难道不比物质更重要吗?”
我们的争论越来越激烈,周围的同学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围在我们身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有的同学赞同我的观点,在一旁点头附和;有的同学则支持曼丽,对她的话报以热烈的掌声。
课堂秩序瞬间变得有些混乱,大家各执一词,争论得面红耳赤。
我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感觉曼丽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在咆哮:“你说的那些只是个例,不能代表普遍情况。大多数人还是要依靠物质来生活,没有物质,一切都是空谈!”
曼丽的脸也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她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我,大声反驳道:“你太狭隘了!只看到了眼前的物质利益,却忽略了精神对人的支撑作用。精神可以让人在困境中保持希望,找到前进的动力,这是物质无法给予的!”
就在我们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老师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试图平息这场争论。
“同学们,大家先冷静一下。”
老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量,“你们的观点都有一定的道理,物质和精神并不是完全对立的,而是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强调的是辩证统一,我们应该从多个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
听了老师的话,我和曼丽都渐渐冷静了下来,心中却依然有些不服气。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既有对彼此观点的不认同,也有一丝因为争论而产生的尴尬。
下课后,我和曼丽都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我们决定一起去请教魏教授。
魏教授 40多岁,是一位博士生导师,在哲学领域有着深厚的造诣。
我们来到魏教授的办公室,有些拘谨地站在他面前。
魏教授看到我们,微笑着招呼我们坐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鼓励。
“魏教授,我们在课堂上对物质与精神哪个更重要这个问题产生了分歧,争论得很激烈,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低着头,不敢看魏教授的眼睛。
“是啊,教授,我们都觉得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曼丽也接着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魏教授听了我们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对哲学问题有自己的思考和见解,这是非常好的。哲学就是一门不断探索和思考的学问,没有绝对的对错。在这个问题上,你们不妨课余时间多读一些中国哲学、西方哲学的相关书籍,拓宽自己的视野,从不同的文化和思想中汲取营养,这样就能更加辩证地看问题了。”
我们听了魏教授的话,心中豁然开朗,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
我们感激地看着魏教授,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按照他的建议去做。
然而,随着哲学课的深入学习,我却陷入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困境。
我开始变得越来越自卑,这种情绪像一团乌云,紧紧地笼罩着我。
哲学教授清朗的嗓音穿透午后阳光时,我的脊背正以难以察觉的弧度蜷缩进木椅深处。
指尖机械地划动着古希腊箴言的烫金文字,睫毛在纸页投下颤动的阴影——每当讲台上传来醍醐灌顶的妙语,我的指甲便会更深地掐入掌心,仿佛要将那些闪烁着智慧光芒的铅字按进血肉里。
“这位同学怎么理解洞穴隐喻?”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我的喉结猛地滚动。
课桌边缘突然长出无数尖刺,刺得我慌忙垂首,眼睑低垂到能看清羊皮纸古籍的每道褶皱。
耳膜鼓动着血液奔涌的轰鸣,声带却像被苏格拉底的诘问冻成冰棱,徒劳开合间只溢出几声嘶哑的气音。
斜后方传来窸窣的翻书声,在我听来分明是其他学子从容不迫的嘲笑。
暮色漫过窗棂时,我总把自己钉在教室最末排的阴影里。
教授绣着橄榄枝的袍角掠过眼前,带起一阵松香与蜂蜡交融的气息,而我的帆布鞋正悄悄将布满涂改痕迹的笔记碾进石板缝隙。
那些论证链条在脑海中反复坍缩,如同被酸液腐蚀的银镜,每次试图拼接都会割破指腹。
当粉笔与黑板撞击出清脆的顿点,我总会突然咬住下唇,仿佛这样就能阻止胸腔里发酵的自我质疑从齿缝泄漏。
走廊石柱投下的菱形光斑里,我数着鞋尖踢飞的碎石。
远处辩论社的欢语裹着回廊水汽飘来,像伊甸园永不垂落的金苹果。
喉头泛起铁锈味的瞬间,我攥紧书包带猛然转身,让暮色吞没所有可能映出我面容的玻璃窗格——镜中人的眼睛,此刻正燃烧着被真理之火灼伤的灰烬。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的家庭背景。
我家世代为农,祖祖辈辈都在那片黄土地上辛勤劳作。
看着父母粗糙的双手和满脸的皱纹,我深深地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我想到自己,即使努力学习,想要改变命运,似乎也困难重重,翻身的机会渺茫得如同夜空中最微弱的星星。
在课堂上,我看着那些侃侃而谈、自信满满的同学,心中的自卑感愈发强烈。
我觉得自己与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的家庭条件优越,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见多识广。
而我,除了家乡那片熟悉的土地,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和遥远。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这种自卑感让我在课堂上变得沉默寡言,不敢主动发言,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被同学们嘲笑。
我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种自卑的情绪。
我就像一只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小船,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只能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随波逐流,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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