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丁抬进偏院时,林砚长长舒了口气。虽说是偏院,却也比阴冷潮湿的柴房好上百倍。青瓦白墙围起一方小院,院里种着几株桂花树,墙角还有一口水井,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正房里铺着柔软的棉垫,雕花木床上挂着素色纱帐,桌上摆着青瓷茶具,一切都透着久违的舒适。
“公子,您先歇着,奴婢去烧些热水。” 小翠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屋子,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忠伯则守在院门口,像一尊门神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动静。
林砚靠在床头,感受着身下柔软的被褥,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太清楚二房的手段了,萧昊和赵氏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好转。这次能从柴房出来,不过是他们以为自己已是强弩之末,放松了警惕罢了。
“忠伯,” 林砚扬声道,“进来一下。”
忠伯推门而入,躬身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从今日起,你就守在我这正房门口,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入内,尤其是二房那边派来的人。” 林砚眼神凝重,“送来的汤药和吃食,必须由你或小翠亲自查验,确认无误后才能给我。”
忠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砚的意思,脸色也严肃起来:“老奴明白,公子放心。”
果然,当天下午,二夫人赵氏就派人来了。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提着食盒,满脸堆笑地站在院门口:“忠伯,二夫人听说三公子回来了,特意炖了补品让奴婢送来。”
忠伯拦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二夫人有心了,只是三公子刚回来身子不适,需要静养,补品就先放在这儿吧,等公子醒了我再禀报。” 他接过食盒,却没有让婆子进门。
婆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讪讪地说:“那劳烦忠伯了,一定要让三公子趁热喝啊。” 说完,她眼神不善地扫了一眼院子,才转身离开。
忠伯将食盒拿到屋里,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碗乌鸡汤,香气浓郁。林砚示意小翠拿来银针,小心翼翼地插进汤里。片刻后,银针安然无恙,没有变黑。
“公子,没事。” 小翠松了口气。
林砚却皱着眉,用勺子舀起一勺汤闻了闻,又尝了一小口,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汤里加了当归和黄芪,看似滋补,却与我现在的伤势相冲。我刚受过杖伤,体内淤血未散,这两样药材性温,容易导致血气上涌,不利于伤口愈合。”
忠伯脸色一变:“二夫人这是安的什么心!”
“没安好心。” 林砚冷笑一声,“她这是想让我伤势缠绵,好让萧昊继续在父亲面前邀功。把汤倒了吧,别留下痕迹。”
接下来的两天,相安无事。郎中按时来诊治,开了活血化瘀的汤药,小翠按方抓药煎制,林砚的伤势渐渐好转,已经能下地慢慢走动了。
然而,就在第三天,当小翠端来汤药时,林砚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往日的汤药呈深褐色,气味微苦却带着药香,今天的汤药颜色偏浅,还隐隐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寒凉之气。
“这药是谁送来的?” 林砚没有立刻喝,而是问道。
小翠说:“是药房的刘管事亲自送来的,说是今天的药材格外好,特意送来让公子早些服用。”
林砚示意小翠把药碗递过来,他先用银针试过,依旧没有问题。但他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汁,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除了原本的药材味,他还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薄荷味,不对,不是薄荷,比薄荷的寒气更重。
“忠伯,你去把药房的药方拿来。” 林砚沉声道。
忠伯很快取来了药方,林砚仔细比对,发现药方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没有问题。这就奇怪了,药味怎么会变呢?
他沉思片刻,对小翠说:“去拿一小块姜来。” 小翠疑惑地拿来一块生姜,林砚将一小块姜放进药碗里,只见原本平静的药汁微微泛起了一层细小的泡沫。
“果然有问题!” 林砚脸色一沉,“这药里加了寒性药材,虽然量不大,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但长期服用,会损伤脾胃,让身体越来越虚弱,伤口也难以愈合。”
忠伯气得浑身发抖:“二夫人和二公子太狠毒了!这是想让公子无声无息地病死啊!”
林砚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们越是着急,就越说明他们心虚。看来我们的存在,确实碍了他们的眼。” 他对忠伯说:“把这碗药倒掉,重新按方抓药煎制。另外,派人盯着药房的刘管事,看看他和二房有什么往来。”
忠伯点头应下:“老奴这就去办。”
看着忠伯离去的背影,林砚走到窗边,望着院外的天空。偏院虽然舒适,却也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二夫人赵氏和萧昊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必须步步为营,才能在这侯府的风云变幻中站稳脚跟。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凶险的还在后面。但他不会退缩,既然老天让他重活一世,他就绝不会再任人摆布。他要让那些算计他、伤害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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