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播时节的拓疆堡外,新拓的狼牙山、芦苇湾等地已插满北疆都护府的界旗,可林砚站在《北疆农耕规划图》前,眉头却微蹙——图上用绿圈标注的可耕荒地足有千顷,标注的现有农户却不足三百户,连狼牙戍卫点周边的戈壁绿洲都荒着大半。老张捧着刚统计的春耕物资清单赶来:“大人,粮种、农具都备齐了,可农户太少,顶多耕百顷地,剩下的地再不种就误了农时!”林砚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黑风谷—狼牙山”绿洲带:“要守好这片疆土,光有兵不行,得有百姓扎根耕种,我这就给朝廷上折,建议迁内地贫困无地百姓来北疆垦荒!”
林砚的《请迁内地贫民实北疆疏》写得恳切务实,既摆现状也给方案。疏中细数拓疆成果:“自黑风谷大捷以来,新拓疆域两百余里,可耕荒地千顷,水草丰美之地十余处”;再点痛点:“现有农户不足三百,兵多民少,土地荒芜则根基不牢”;最终提出具体方案:“选内地无地贫民,由官府拨发盘缠、粮种、农具,抵达后每户分荒地三十亩、建房木材一批,前三年免赋税;沿途由各卫戍卫点护送,抵达后派老兵协助开垦,医兵提供义诊”。为打消朝廷顾虑,还附了《北疆安置细则》,标注着各垦荒点的水源、营房、防御设施分布,甚至算清了每户安置成本——恰是朝廷此前赏赐林砚的黄金千两可覆盖。
奏折送抵京城半月后,巡边御史张秉忠就带着朝廷批复亲赴北疆。刚入拓疆堡,他就举着皇帝的朱批高声宣读:“萧彻拓疆靖边,功绩卓着,其迁民实边之策,深合‘守边先安民’之道,准!所需粮种、农具由户部统筹调拨,赏赐萧彻‘靖边兴农侯’爵位,黄金千两、绸缎百匹!”宣读完,张秉忠握住林砚的手笑道:“陛下说了,你守得住疆土,更想得通根基,这爵位实至名归!”林砚却躬身辞谢:“爵位与赏赐臣愧不敢受,恳请陛下将黄金绸缎折换为耕牛、种子,补贴迁民安置!”张秉忠叹服:“难怪北疆能安,你心中始终是‘民’字为先啊!”
迁民计划很快启动,北疆各卫联动筹备安置事宜。楚烈带着戍卫营士兵在狼牙山、野马滩等地搭建“移民安置点”,用沙棘木和石材盖起简易营房,每户配一间住房、一个灶台,还挖了公共水井;娜仁牵头组织“安置服务队”,教即将抵达的百姓制作防潮青稞仓、辨认北疆草药;帖木尔的工坊赶制了百套简易农具,把犁头改成适配戈壁土壤的尖刃款;秦峰则在各安置点旁设“军民补给站”,储备足够三个月食用的青稞和伤药。连野马滩归顺的游牧部落都主动帮忙——部落首领带着青壮搭建畜圈,说:“百姓来耕种,我们放牛羊,都是守这片地!”
首批迁民来自河南、山东等地,共五百户两千余人,由北疆斥候队和宣府骑兵全程护送。抵达拓疆堡时,百姓们看着整齐的营房、堆积的粮种和等候的耕牛,先前的忐忑瞬间消散。来自河南的王老汉牵着牛,摸着新犁头哽咽:“在家乡连立锥之地都没有,没想到在北疆能有三十亩地!”林砚亲自迎接,给每户发了《北疆垦荒指南》,手册里有耕地技巧、节气适配、与部落相处的礼仪,甚至标注着附近戍卫点的位置和求助暗号。他对百姓们说:“来了就是北疆人,有兵护着,有粮种耕着,好好过日子,咱一起守好这片地!”
春耕的北疆田间热闹起来。王老汉跟着北疆老兵学种耐旱的青稞和沙棘,老兵教他在戈壁边缘挖“鱼鳞坑”保水,他则把中原的堆肥技巧教给当地牧民;芦苇湾的渔民带着迁来的百姓学捕鱼,百姓则帮渔民搭建更稳固的防水码头;野马滩的游牧部落把牛羊赶到垦荒田旁,用粪便给田地施肥,迁民则教部落妇女纺线织布。林砚每日巡查田间,看到中原农耕技术与北疆游牧经验交融,不禁感慨:“迁民不是简单的‘填人口’,是把不同的生活智慧聚在一起,这才是边疆最牢的根基!”
夏末的北疆迎来首次垦荒丰收。狼牙山安置点的青稞亩产比预期高两成,王老汉的地里收了十石青稞,除了留足口粮,还卖给了戍卫营的粮库,换了些绸缎给孙子做新衣;芦苇湾的稻田里稻谷飘香,渔民和迁民合伙开了“稻米加工作坊”,把大米运到互市售卖,成了新的热销品;野马滩的草原上,牧民的牛羊肥壮,迁民帮着制作的腊肉、奶酪通过商道运往关内,换来了中原的茶叶和瓷器。各安置点旁陆续兴起了小集市,戍卫点的士兵、迁民、部落牧民在此交易,口音混杂却其乐融融。
消息传回京城,皇帝派使者专程前来慰问,带来了新的旨意:“萧彻拓疆千余里,迁民实边兴农,使北疆自给自足、军民同心,特加授‘北疆经略使’,节制北疆诸卫,赏世袭罔替伯爵!”使者宣读旨意时,拓疆堡的百姓和士兵自发围拢过来,听到嘉奖声纷纷欢呼。林砚接旨后,把赏赐的金银全部分给了迁民和戍卫士兵,对使者说:“北疆的功绩,是将士们打出来的,是百姓们种出来的,臣不敢独受。恳请陛下恩准,用赏赐在各安置点办学堂,让孩子们读书识礼!”
冬初的北疆,各安置点的“守边学堂”陆续开学。学堂里既有迁民的孩子,也有部落的少年和士兵的子弟,先生是从关内请来的秀才,也有北疆的老兵兼职教地形识别。王老汉的孙子背着新书包上学时,路过正在扩建的互市,看到西域商队的驼队正卸着瓷器,戍卫点的士兵在旁护卫,不禁问爷爷:“爷爷,这里以前是匪帮的地方吗?”王老汉指着学堂墙上“靖边兴农”的匾额:“是萧大人和将士们打下来的,是咱们一起种出来的好日子!”
林砚与老张站在学堂外,看着孩子们朗朗读书的身影,远处的田间虽已入冬,却能看到来年春耕的规划标记。老张手里捧着新修订的《北疆治理总纲》,新增的“迁民兴农篇”里,详细记录着耕地技巧、部落融合、学堂建设的细节:“大人,现在北疆兵强马壮、百姓安居,这才是真正的‘固若金汤’啊!”林砚望着远处飘扬的“北疆经略使”旗帜,轻声道:“陛下说我是功臣,可真正的功臣是守边的将士、垦荒的百姓、归顺的部落。疆土再大,没有百姓扎根就是空壳;兵锋再利,没有民心归附就难长久——这才是北疆安稳的真谛。”
寒风掠过垦荒田,带来了即将下雪的气息,却吹不散北疆的烟火气:学堂的读书声、工坊的打铁声、集市的叫卖声、戍卫点的训练声交织在一起。林砚知道,迁民拓土不是终点,接下来要修水渠、扩学堂、通商道,让每一寸新拓的疆土都长满庄稼、住满百姓、飘满书香。而朝廷的嘉奖与肯定,不是荣誉的顶点,是更重的责任——守护这份军民同心、各族交融的安宁,让北疆的繁荣绵延不绝,才是对“功臣”二字最好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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