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混沌门户的瞬间，并非剧烈的空间撕扯感，反而像是穿过了一层温暖的水幕。下一刻，脚踏实地之感传来，周围景象豁然开朗。
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灵气扑面而来，让刚刚稳住身形的林婉清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体内金丹自行加速旋转，贪婪地汲取着这远超地球的精纯能量。
“这里的灵气……”她美眸中难掩震撼，“比东海秘境核心的造化源眼还要浓郁数倍！”
钟海明神色平静，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四周。他们此刻正身处一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边缘，脚下是松软肥沃、呈现淡淡灵光的黑色土壤。远处，古木参天，树冠如华盖，高耸入云，有些树木的粗壮程度，远超地球上的任何物种，树干上缠绕着散发着莹莹光晕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混杂着一种淡淡的、从未闻过的异香。
抬头望去，天空并非蔚蓝，而是一种柔和的、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玉光的乳白色，没有太阳，但光线充足且均匀，温暖而不刺眼。更高处，隐约可见一些悬浮的山峦轮廓，如同海市蜃楼，点缀在玉色天幕之上。
“果然是一方人造世界，法则完善，灵气自生，已近乎完美。”钟海明微微颔首，仙帝的眼界让他迅速判断出此地的层次，“此地灵气虽浓，但法则压制也比地球强上数筹。寻常筑基修士在此，恐怕连御空飞行都难以持久。”
他感受了一下自身，元婴运转自如，鸿蒙鼎在丹田内静静悬浮，与这片天地的本源隐隐共鸣，并未受到压制。
“我们先离开这里。”钟海明神识如水银泻地般铺开，瞬间覆盖了方圆百里，“空间波动虽然被鸿蒙鼎抚平，但难保不会有感知敏锐的存在察觉。先找个地方，让你适应此地的法则，我也需要搜集一些基本信息。”
林婉清点头，她也感觉到，在这里运转灵力，似乎比在地球上多了一丝滞涩感，需要重新适应。
两人没有御空，而是选择徒步，身影如鬼魅般在林间穿梭，速度快得留下道道残影。钟海明的神识不断扫描四周，同时收集着信息。
“这里的树木，年份至少都在千年以上，木质坚硬堪比精铁。”
“左前方三十里，有一片‘月光草’，在地球是炼制宁神丹药的辅材，在这里却如同杂草般丛生。”
“右前方五十里，地下百米，有一条小型下品灵脉正在凝聚……嗯？有东西在吸收灵脉之气，气息隐匿，约莫相当于金丹初期。”
钟海明一边前行，一边如同百科全书般，向林婉清解说着周围的资源与潜在危险。林婉清认真听着，将这些信息牢牢记在心中。她知道，在这里，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行进了约莫一个时辰，钟海明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投向左侧一片看似普通的灌木丛。
“出来。”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了那片灌木。
灌木丛一阵窸窣作响，片刻后，一个穿着简陋兽皮、身材瘦小、脸上带着惊恐和警惕的少年，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骨刀，眼神如同受惊的小鹿，看着钟海明和林婉清，尤其是感受到钟海明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后，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仙……仙师饶命！小的……小的只是在此采集‘露凝花’，无意冒犯仙师！”少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说的是某种古老的语言，但其中蕴含的精神波动，让钟海明和林婉清瞬间理解了其意。
“露凝花？”林婉清看向那片灌木，果然在枝叶间看到了一些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小花。
钟海明看着这少年，骨龄不过十五六岁，修为勉强算是练气三层，在这片森林里，确实只能算是最底层的存在。
“起来说话。”钟海明收敛了部分威压，改用一种更温和，却依旧不容置疑的语气，“我问，你答。若有隐瞒，后果自负。”
少年如蒙大赦，连忙磕了个头，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两人。
“此地是何地界？隶属何方势力管辖？”钟海明问道。
少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么基础的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回仙师，这里是苍茫山脉的外围，属于青木宗的势力范围边缘。再往东三千里，就是青木宗的山门了。”
“青木宗？”钟海明记下这个名字，“宗门实力如何？最强是何修为？”
“青木宗是咱们这碎星界东域有名的正道宗门之一，听说……听说宗主是化神期的大能！”少年提到化神期，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敬畏。
化神期！林婉清心中一震。在地球，元婴已是传说，而在这里，一个区域性的宗门之主，便是化神大能！这源初神域的层次，果然远超想象。
钟海明面色不变，继续问道：“碎星界？东域？详细说说此界格局。”
少年虽然修为低微，但常年在这片山脉讨生活，耳濡目染之下，倒也知晓一些常识。他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原来，他们所在的这片巨大陆地，被称为碎星界，据说是上古时期某颗巨大星辰破碎后最大的碎片所化。碎星界广袤无垠，被划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域。
东域多山林，宗门林立，青木宗算是其中较强的一股势力。南域多水域，据说被海族和几个擅长水法的宗门掌控。西域多荒漠，环境恶劣，魔道修士和异族盘踞。北域苦寒，是体修和苦修士的乐园。而中域，则是整个碎星界最繁华、势力最错综复杂的地方，由几个最顶级的帝朝和圣地共同掌控。
“帝朝？圣地？”钟海明捕捉到关键词。
“是……是的。”少年咽了口唾沫，“听说中域有三大帝朝，两大圣地，那才是真正的巨无霸，里面都有传说中的……返虚期老祖坐镇！甚至可能还有更厉害的……”少年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显然那些存在对他而言，如同神话。
返虚期！林婉清再次感到压力。元婴、化神、返虚……这还只是碎星界，那所谓的“九天十地”又该是何等光景？
钟海明又问了些关于货币、常识、最近有无大事发生等问题。少年所知有限，只知通用货币是一种蕴含灵气的灵晶，分为下、中、上、极品四等。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三年后，中域的万象书院要在各大域招收弟子，引得无数年轻修士摩拳擦掌。
问完话，钟海明随手弹出一颗之前炼制的、适合练气期服用的培元丹给那少年。
“今日之事，不得对外人提起，否则……”钟海明没有说完，但那股冰冷的杀意让少年瞬间打了个寒颤。
“小的明白！小的发誓，绝不泄露半个字！多谢仙师赐丹！多谢仙师不杀之恩！”少年接过丹药，感受到其中精纯的药力，激动得连连磕头，随后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待少年走后，林婉清才开口道：“化神宗主，返虚老祖……海明，这碎星界的水，果然很深。”
钟海明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眼神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烧起一丝久违的斗志。
“水深，才好养蛟龙。婉清，感受到压力了吗？”
林婉清重重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星霜剑：“感受到了。但这正是我辈修士砥砺前行的动力！”
“很好。”钟海明满意地点头，“当务之急，是让你尽快适应此界法则，提升实力。金丹初期，在这里确实不够看。我们先找个地方开辟临时洞府。然后……”
他目光微闪，感应着鸿蒙鼎传来的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指引，望向苍茫山脉的更深处。
“去会一会那条灵脉里的邻居，顺便，取些安身立命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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