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界外之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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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在凡人眼中漫长，在恒古大陆的尺度下，不过弹指。
神都承天殿深处，灵气氤氲如实质的“蕴龙阁”内。一个约莫两岁、粉雕玉琢的孩童，正盘膝坐在一团由鸿蒙紫气凝聚的蒲团之上。
他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小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周身并无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一层温润如玉的宝光自然流转。然而，在他小小的身躯周围，空间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景象：时而春暖花开，草木疯长；时而炎阳炙烤，万物焦枯；时而金风肃杀，落叶萧萧；时而冰封万里，生机蛰伏。
四季轮转，枯荣交替。
这正是圣境掌控法则，覆宇创生的玄妙体现！夏衍，这位天生圣人，在短短两年间，已从初生的懵懂，迅速适应并开始深入理解、掌控他体内那浩瀚无边的圣境伟力。枯荣法则，这种涉及生命本质与轮回的至高法则，在他手中如同温顺的溪流，被轻易地具现、演绎。
阁楼外，侍立着两位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他们身着古朴的灰袍，身形仿佛与空间融为一体，若不刻意感知，几近于无。这是皇室指派给二皇子的护道者，皆是道境大圆满的巅峰大尊！放眼帝国，亦是顶尖战力，足见皇室对夏衍的重视。
“殿下天资，亘古罕见。”左侧老者，道号“玄溟”，望着阁内那四季轮转的异象，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感慨与敬畏，“寻常圣人，参悟一条法则至深，动辄以会元计（一会元=12.96万年）。殿下不过两岁，枯荣法则已近大成，更隐隐触及轮回真意…假以时日，帝境可期，甚至那主宰之境…”
右侧老者“赤霄”缓缓点头，眼神锐利如剑：“此乃我大夏之幸。只是，木秀于林…陛下虽已封锁消息，但殿下出生时的异象太过惊人，恐怕…难以完全瞒过某些存在的眼睛。”
玄溟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你是说…那界外阴影？还有…其他两家？”他目光投向承天殿外，仿佛能穿透无尽空间，看到那同样矗立在恒古大陆之上，与大夏隐隐对峙的庞然大物——大明帝国与大秦帝国。三大帝国因争夺附属宇宙资源、本源矿脉以及那虚无缥缈的“大陆核心权柄”，矛盾早已积累至顶点，边境摩擦不断升级，大战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位帝国高层的心头。
“不止。”赤霄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森寒，“还有那些游荡在恒古之外，虚无深处，以吞噬本源为生的…虫子。”
就在这时——
呜——！
一声尖锐、凄厉、仿佛能刺穿神魂的警报，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神都！警报声并非来自宫墙，而是源自笼罩神都、乃至覆盖大夏核心疆域的帝国本源大阵本身！这警报，意味着最高级别的入侵！意味着有力量，直接撼动了帝国的根基！
“敌袭！护驾！”玄溟与赤霄脸色剧变，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化作两道流光，冲入蕴龙阁，一左一右护在夏衍身前。道境大圆满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如同两座沉寂万古的火山同时喷发！灰袍鼓荡，玄溟周身空间扭曲，浮现出九重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混沌界域，每一重界域内都传出远古凶兽的咆哮！赤霄则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剑，煌煌剑气冲天而起，撕裂云层，直接在神都上空斩开一道横贯星河的虚空裂痕，裂痕中鸿蒙紫气翻涌，演化无穷剑界！
几乎在两位大尊爆发的同时，承天殿深处，一股更加浩瀚、更加威严、仿佛统御诸天万界的无上帝威轰然降临！
“放肆！”
皇帝夏禹的怒喝，如同亿万道混沌雷霆同时在所有生灵的灵魂深处炸响！整个神都的空间瞬间凝固，时间流速都变得粘稠无比。一道身穿九龙玄袍的伟岸身影，已出现在蕴龙阁上空。
他并未刻意释放气势，但仅仅只是存在，就让整个神都所在的时空维度都向他塌陷、臣服！帝境！融本源伟力，开灭鸿蒙界，帝国之巅的存在！他目光如电，穿透层层空间壁垒，锁定了警报的源头——
神都之外，那本应是无尽祥云与璀璨星河的天穹，此刻被一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手”覆盖！
那不是血肉之手，而是由纯粹的、粘稠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阴影”构成！它从恒古大陆之外的虚无深处探来，无视了帝国大阵的层层防御光幕，如同穿透一层层脆弱的肥皂泡！阴影巨手所过之处，空间无声无息地湮灭，法则神链寸寸断裂、消融，露出下方漆黑死寂的虚无底色！无数依附于神都空间存在的次元小世界、秘境，在这阴影的波及下，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雪片，瞬间蒸发殆尽，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阴影巨手的目标，清晰无比，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恶意与贪婪，直指蕴龙阁中的夏衍！
“鼠辈！安敢犯朕神都，觊觎朕之皇儿！”夏禹怒发冲冠，帝威如狱。他并未移动，只是朝着那遮天蔽日的阴影巨手，遥遥一指！
“镇！”
言出，即法随！
轰隆隆——！
神都下方，九十九条混沌祖脉发出震天龙吟！无穷无尽的本源之力被瞬间抽取、凝聚。神都上空，那被阴影侵蚀的破碎天穹处，空间猛地向内坍缩、凝聚！亿万道粗大如星辰的混沌神雷凭空而生，交织成一张覆盖星河的雷霆巨网，狠狠绞向阴影巨手！同时，九座庞大到难以想象、通体由寂灭宇宙核心熔铸而成的青铜巨鼎虚影浮现，鼎身铭刻着开天辟地的古老神文，携带着镇压万古、炼化鸿蒙的无上伟力，朝着阴影巨手轰然砸落！
这是帝境存在的含怒一击！足以轻易打爆一方大宇宙，令鸿蒙重归混沌！
嗤——！
混沌神雷网与阴影巨手碰撞，爆发出足以刺瞎仙神双眼的强光！无数雷霆在阴影上炸开，发出滚油泼雪般的刺耳声响，大片的阴影被蒸发、净化。九鼎虚影紧随其后，狠狠砸在巨手之上！
咚！咚！咚！
如同混沌神钟被敲响，恐怖的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呈环状横扫而出！神都上空，那由帝国大阵和帝境伟力共同稳固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镜面，瞬间布满了亿万道狰狞的黑色裂痕！裂痕蔓延之处，露出了下方狂暴肆虐的时空乱流和虚无风暴！整个神都都在剧烈摇晃，若非有祖脉与大阵支撑，仅此一击的余波，便足以将这座帝城从恒古大陆上彻底抹去！
阴影巨手遭受重击，猛地一滞，大片大片的阴影物质崩解、消散。然而，它并未被击溃！那阴影深处，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粘稠黑暗在蠕动、补充，被九鼎砸出的凹痕也在快速复原！一股更加阴冷、更加贪婪、更加不祥的气息从中弥漫开来，锁定了夏衍的力量，陡然增强了十倍！
“保护殿下！”玄溟与赤霄目眦欲裂，同时厉喝。两人将毕生修为催动到极致！
玄溟身前，九重混沌界域瞬间叠加融合，化作一方吞噬万物的终极黑洞，主动迎向那穿透帝皇神通余波、依旧锁定夏衍的一缕阴影气息！黑洞疯狂旋转，试图将其吞噬、分解。
赤霄则人剑合一，以身化剑！一道贯穿过去未来的煌煌剑光升起，剑光之中，鸿蒙开辟，万剑归宗！他斩出的不是剑气，而是自身道境大圆满的道果所化的鸿蒙剑界！这一剑，带着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决绝意志，斩向那缕袭来的阴影！
然而，那阴影气息，诡异绝伦！
它无视了玄溟的混沌黑洞吞噬之力，如同虚幻的幽灵，直接穿透而过！面对赤霄那斩灭鸿蒙的剑界，阴影气息骤然分化，如同亿万条滑腻冰冷的毒蛇，一部分缠绕上剑光，疯狂侵蚀、污秽剑中蕴含的鸿蒙道则，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崩解；另一部分则速度暴涨，如同瞬移般绕过了赤霄的拦截，直扑夏衍！
“不——！”玄溟与赤霄发出绝望的怒吼，想要回援，却已不及！
阴影气息的目标，并非摧毁夏衍的肉身。在接触到夏衍护体圣光的一刹那，它骤然变得无比凝实，化作一道扭曲、蠕动、散发着无尽不祥的暗紫色符文锁链！锁链的顶端，是一个狰狞的、仿佛由无数痛苦灵魂凝聚而成的骷髅头印记！
“封！”
一个冰冷、漠然、仿佛来自九幽最底层的意念，直接在夏衍的灵魂深处响起！
噗！
暗紫符文锁链无视了夏衍周身自动护体的枯荣圣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穿透薄纸，狠狠烙印在他幼小的胸膛之上！
“啊——！”夏衍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那声音中蕴含的痛苦，仿佛灵魂被亿万根毒针同时穿刺、撕裂！
他体内那浩瀚如星河、运转如意的圣境本源之力，如同遭遇了最恐怖的寒流，瞬间被冻结！那与恒古大陆本源法则无比亲近的联系，被一股阴冷污秽的力量强行切断、隔绝！一股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封印之力，以那骷髅印记为核心，瞬间蔓延至他四肢百骸、识海神魂的每一个角落！他小小的身体上，浮现出无数道暗紫色的诡异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收紧，将他体内澎湃的圣力死死锁住！
他的气息，如同雪崩般疯狂跌落！圣人境…至圣…圣人…准圣…道境…一路狂跌！那原本流转周身、演绎四季枯荣的法则异象，瞬间崩散，消失无踪。皮肤上的宝光迅速黯淡，变得如同普通婴孩般脆弱。
“衍儿！”皇帝夏禹的怒吼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与焚尽诸天的狂怒！他亲眼看着爱子被那诡异的锁链击中，气息瞬间萎靡！他舍弃了与阴影巨手的纠缠，一步踏碎虚空，瞬间出现在蕴龙阁中，帝皇之手带着破灭万法的金光，狠狠抓向那烙印在夏衍胸口的暗紫符文锁链！
然而，就在夏禹手掌即将触及锁链的刹那——
嗡！
那阴影巨手似乎达成了目的，猛地回收！同时，一道更加凝练、更加深邃的阴影光束，如同灭世的长矛，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夏禹背后！
夏禹暴怒回身，帝拳轰出，与阴影光束狠狠对撞！
轰——！！！
这一次的碰撞，超越了之前所有！整个神都的空间，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轰然炸碎！一个直径超过亿万里的恐怖黑洞在碰撞点生成，疯狂吞噬着一切物质与能量！神都的守护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急剧黯淡！无数宫阙楼台在空间风暴中化为齑粉！若非九十九条混沌祖脉死死支撑，整个帝城早已被彻底吸入黑洞！
噗！
强如帝境，夏禹在仓促回防硬撼这蓄谋已久的一击下，也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暗金色的帝血！身形被那恐怖的冲击力震得微微后退半步！
就是这半步！
那烙印在夏衍胸口的暗紫符文锁链，猛地爆发出最后一股力量！锁链顶端的骷髅头印记张开空洞的嘴巴，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
夏衍小小的身体，被这股力量猛地弹起，如同断线的风筝，撞碎了蕴龙阁的空间壁垒，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朝着神都之外，那被帝境交锋打出的、布满了空间裂痕和虚无风暴的破碎苍穹——
激射而去！
“不——！！！”夏禹眼睁睁看着爱子被抛飞向那绝死之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帝目瞬间赤红！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但那阴影巨手和紧随而至的恐怖攻击死死将他拖住！
玄溟与赤霄拼着重伤，燃烧本源，试图拦截那道流光。但他们的力量在帝境交锋的余波和那锁链爆发的最后邪力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震飞，血洒长空！
“陛下！殿下他…”玄溟咳血，目眦欲裂。
“追！给朕追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夏禹的咆哮震荡寰宇，充满了无尽的暴怒与一丝…恐惧。他帝拳挥动，将满腔怒火倾泻在阴影巨手之上，打得那巨手阴影翻腾，不断崩解，但对方似乎铁了心要拖住他，悍不畏死地纠缠。
就在这帝境激战，神都破碎，一片混乱之际。
那道包裹着夏衍的微弱流光，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点烛火，一头扎进了神都天穹上那最大的、布满了疯狂肆虐的时空乱流和虚无风暴的——
空间裂缝！
光芒，瞬间被无尽的黑暗与狂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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