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皮肉已然愈合大半,只留下一道狰狞的粉红色新疤。体内因失血带来的虚弱感,也在胸口天殒骨持续散发的温润能量滋养下,一天天消退。
韩七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疤痕。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妖鼠扑来的腥风,以及天殒骨吮吸妖力、反哺生机时那奇异的触感。
妖兽=危险,这个等式在矿奴心中根深蒂固。
但现在,另一个等式正在他心中疯狂滋生:妖兽=资粮=力量。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同最顽强的毒藤,缠绕着他所有的思绪。他看着每日分发下来的、那碗照得见人影的糊糊,胃里不再仅仅是饥饿,更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撕碎什么血肉的冲动。
改善伙食。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第一步。
他需要妖血,需要妖肉,需要那点微薄的妖力,来喂饱胸口那截越来越挑剔的骨头,来强壮自己这具依旧孱弱的身体。
目光,悄然投向了矿洞那些更加阴暗、潮湿、通常有蚀骨鼠出没的废弃坑道。
接下来的日子,韩七的作息变得规律而诡异。完成每日必须的采矿份额后,他不再像其他矿奴一样瘫倒休息,而是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主矿道的灯光之外。
他选择的目标,都是那些早已废弃、监工绝不会巡查的死寂坑道。这里黑暗浓稠,空气污浊,只有滴水声和偶尔窸窣爬行的动静。
他依仗着被天殒骨强化过的五感,仔细分辨着空气中淡薄的妖鼠气味,追踪着地面爪印和粪便的痕迹。他移动得极慢,每一步都落在最稳固的岩石上,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
武器,只有那柄磨得锋利的矿镐,和几块边缘尖锐的碎石。
第一次主动伏击,目标是一只落单的、正在啃噬动物残骸的妖鼠。
韩七的心脏狂跳,几乎要震聋自己的耳朵。他屏住呼吸,潜伏在巨岩之后,等待着。
当那妖鼠完全沉浸在啃噬中,警惕性降到最低的刹那——
他猛地扑出!矿镐带着全身的力量和那点微末的灵气,精准狠辣地砸向妖鼠相对脆弱的脖颈!
惨叫声只发出半截,便被沉重的镐头砸断!妖鼠来不及反抗,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温热的妖血溅了韩七一脸。
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抽搐的鼠尸,握着矿镐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混合着血腥味的、原始的兴奋。
成功了!
他迅速蹲下身,用破皮袋子将鼠尸装起,又仔细刮起地上沾染妖血的泥土。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坑道。
回到洞穴深夜。他避开所有人,在最偏僻的角落,点燃一小簇危险的篝火,将妖鼠剥皮去内脏,架在火上炙烤。
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一股混合焦糊和肉香的怪异气味弥漫开来。
韩七顾不得烫,撕下半生不熟的鼠肉塞进嘴里,疯狂咀嚼。肉质粗糙坚韧,带着浓重腥臊。但一股微弱却真实的热流涌入腹中,迅速散向四肢百骸!
远比米糊顶饿!甚至能感觉到一丝丝气力在增长!
更重要的是,胸口的天殒骨,也再次传来熟悉的吮吸感,吸收着妖鼠血肉中的微薄妖力,反哺出更多温润能量。
虽然量很少,但比起从岩石和废渣中压榨,效率高了何止数倍!
韩七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
从此,他开始了双重生活。
白天,是沉默挖矿、忍受鞭挞的普通矿奴。
夜晚,则是游走在死亡边缘、狩猎妖鼠的幽灵。
经验在冒险中积累。他摸清了妖鼠活动规律,学会了利用地形设置陷阱,甚至能通过气味分辨妖鼠的强弱。
收获时好时坏。有时顺利猎杀,有时一无所获,有时遭遇鼠群,狼狈逃窜添上新伤。
但每一次成功的猎杀,都意味着几天内能吃饱肚子,意味着天殒骨能得到补充,意味着他的身体在妖血肉浆和骨温反哺下,一点点变得更强壮,气力更足,感知更敏锐。
受伤次数减少,猎杀成功率提升。
干瘪面颊渐渐有了轮廓,破烂衣物下,开始绷紧一层薄薄的、蕴含力量的肌肉。
变化细微,却逃不过某些眼睛。
胡奎和王犇的眼神越来越惊疑。他们明显感觉到韩七气色变好,干活劲头远超以往,甚至那双眼睛里会掠过让他们心悸的冰冷。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嫉妒和贪婪如同毒火,烧得他们坐卧难安。
而韩七,默默咀嚼着烤熟的鼠肉,感受着体内增长的力量和胸口的微温。
改善伙食,只是开始。
他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矿洞的黑暗深处,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正在悄然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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