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拂过望星湖面，将倒映的灯光揉碎成一片闪烁的光点。凌鸢和沈清冰沿着湖岸慢慢走着，结束了在设计工坊一整天的模型测试。
“引入分层缓存后，延迟问题确实改善了。”沈清冰轻声说道，她的眼镜片上反射着湖对岸的灯火，“但核心系统的响应速度还是比预期慢了0.1秒。”
凌鸢点点头，顺手将沈清冰往路边拉了拉，避开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学生。“我注意到了。也许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自适应噪音的参数设置。”
她们在湖边的长椅坐下，这个位置正对着湖心，视野很好。沈清冰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就着路灯的光继续写着什么。凌鸢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一年前她们刚成为室友时的情景。
那时的沈清冰总是独来独往，即使在宿舍里也常常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很少主动交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能够这样自然地讨论专业问题，默契地配合工作了呢？
“你在看什么？”沈清冰突然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凌鸢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沈清冰的笔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那时候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很无趣。”
“怎么会？”凌鸢有些惊讶，“我只是觉得你太专注了，不好意思打扰你。”
湖对岸的钟楼敲响九点的钟声，惊起了湖边树上栖息的几只鸟。沈清冰合上笔记本，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其实，”她轻声说，“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包容。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凌鸢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而且，正是你的专注启发了我很多设计上的新思路。”
这是真话。在她们的配合中，沈清冰的严谨和专注常常能发现凌鸢容易忽略的细节，而凌鸢的灵活思维则能帮沈清冰跳出固有的框架。这种互补让她们的合作总是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晚风渐凉，凌鸢注意到沈清冰不自觉地搓了搓手。她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沈清冰：“穿上吧，别着凉了。”
沈清冰愣了一下，接过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轻声说了句“谢谢”。
这一刻，她们都没有再讨论专业问题，只是静静地坐在湖边，看着对岸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听着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可能是哪个社团在排练。
“下周的展示，”凌鸢忽然开口，“你紧张吗？”
沈清冰轻轻点头：“确实有一点。”
“没关系，”凌鸢微笑，“我们会做好的。”
这句话说得那么自然，仿佛她们就是一个整体，不需要分彼此。沈清冰看着凌鸢在夜色中格外明亮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柔软了下来。
起身回去时，沈清冰很自然地把外套还给凌鸢，但在交接的瞬间，她们的指尖不经意地相触。两人都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沿着湖岸往回走，她们靠得比来时更近了些，肩膀偶尔轻轻相碰。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周而复始。
在兰蕙斋楼下分别时，凌鸢忽然说：“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去五味轩吃早餐？我知道你喜欢那家的豆浆。”
沈清冰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浅浅的笑意：“好。”
这个简单的约定让凌鸢的心情莫名地雀跃起来。她看着沈清冰走进宿舍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转身离开。
夜空中的星星静静闪烁着，见证着这段在代码与模型间悄然生长的情感。就像她们设计的那个系统，每一个参数都需要精心调试，每一次响应都需要恰到好处。有些东西，正在这些平凡的日常中慢慢累积，不需要刻意言说，只需要时间和耐心，等待它自然而然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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