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帅对伊斯特凡三号行星世界的生命毁灭行动同样也应用到五号世界上。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这般举措反而让忠诚者们凭借地下掩体设施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在伊斯特凡三号世界地下，塔维茨首先被带到深处中心联邦军司令部所在地，他搭乘电梯辗转像是走过了一个个迷宫。当他视线穿过阀门，映入眼帘的是堪比地心空洞的壮阔钢铁宫殿。
围绕着基地建设舰展开的地心设施内部犹如鱼鳞层层梯次分布的模块，区域，多层纵横构造延伸向四面八方，模块区域与层次之间的通道，升降机，琳琅满目的武备数不胜数。人工维生照明与自生态存在使得这里同地面宛若两个不同世界。他粗略计算光眼见到的往来人员就足足有数十万人。甚至还只是区区一角而已！
塔维茨心想，难怪之前数万阿斯塔特啃了大半天还差点被这些打不死的联邦人反推，敢情全都躲到地下跟阿斯塔特打起了消耗战。看这地心巢穴规模，挤一挤容下几千万人避难妥妥的不成问题……
哪怕战帅把地表焚烧殆尽，这些联邦人照样能在这地心巢穴里面活得好好的。
“怎么，怎么会？”塔维茨惊叹道。
“怎么会？别太小瞧凡人，阿斯塔特。这是你的终端，拿着！记得感恩联邦之主。”
经过安保系统扫描搜身的塔维茨重新戴上新接入的终端，尔后被带上一辆列车前往仿若悬于全金属构造神经中枢的联邦军司令部。
路上轿厢内，周围联邦将校面色紧绷，唯有塔维茨情不自禁地面露喜色，那是因为他听到了另一位亲爱兄弟的消息。
“索伦，索伦·塔维茨，兄弟，是我，伽罗。”
“伽罗……你还活着。”
“你也是，我很高兴！我还有一些幸存者搭乘艾森斯坦号成功脱离了伊斯特凡。目前正在卡林德斯星系与费鲁斯大人他们一起！”
伽罗的声音自终端那端传来让塔维茨心里一股闷气顿时烟消云散。
接着他听见另一道焦虑的声音，“话说只有你吗？塔维茨，其他人呢。洛肯，托嘉顿呢？”
“你是……”
“克鲁兹，影月苍狼第三连长。”
“你应该很快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赞美帝皇。”
克鲁兹，原荷鲁斯之子军团第三连长，塔维茨听说过，人称耳边风。传说这是一个战帅荷鲁斯身边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弄臣。一个在军团内外，长期不受欢迎的家伙。
不想他是一名坚定不移的忠诚者。
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国难识忠臣。
线上的塔维茨和伽罗一改往日对克鲁兹的看法。
巢穴全金属神经中枢所在，宛若悬挂立起的司令部塔楼大厦，塔维茨进门来，发现被带到塔楼大厦一间巨厅的塔维茨发现不仅有自己，还有其他军团的兄弟。
他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位兄弟表亲的脸，念出他们名字来：“洛肯，托嘉顿，特美特，考拉噶，卢修斯……瑞拉诺。”
古战士，瑞拉诺走到塔维茨面前，言语抽泣地说：“谢谢你，塔维茨。我们所有人都欠你一条命。”
“如果没有伽罗兄弟的掩护，我恐怕早就灰飞烟灭在宇宙中了。”
“你们都是——！”
“这些联邦人让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巨厅内，塔维茨观察聚集着伊斯特凡三号行星世界四大军团副官级以上的忠诚阿斯塔特。
“好了，都在是吧。”
面色冷峻的联邦军副司令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野战服走进来。
“你必须先回答我们问题。”
表面听从，内心依然不信任的死亡守卫，巴巴鲁斯人来到这名凡人副司令面前。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阿斯塔特。”
副司令睁着一双琉璃色眼睛，从中流光让发出质问的死亡守卫，巴巴鲁斯人下意识大怒动手：“喝啊——受死吧，灵能巫师。”
眨眼间，在场所有阿斯塔特以为这凡人本应该会被轰的一声当场击飞，粉身碎骨。可恍然一阵声响，众人只见这凡人依然在。而被轰的一声打飞到墙上反而是那巴巴鲁斯人。
众人见这位巴巴鲁斯人慢慢爬起来，继续嘴硬叫骂：“该死的联邦巫师。”
不动手不动脚，单纯只是一个眼神就施展出灵能大逼斗的联邦副司令开口道：“你们想问我们凭什么在神圣不可侵犯的帝国世界不声不响地建立起如此一座地下巢穴基地？”
洛肯随口而出道：“铁人！”
“到来时，我们的头盔扫描显示这里的地质土壤是不久之前才凿空的。”
在场阿斯塔特们神经即刻紧绷，他们可不想刚摆脱战帅的谋杀，转眼就跳进另一个坑。
伊斯特凡行星世界在帝国十万光年浩瀚幅员疆域版图里，属于一个压根不着边际的地方帝国世界。无论是产能还是战略价值都属于遭遇重大战事时，其存在唯一意义就是让帝国尽可能多地在其沦陷前进行一场竭泽而渔的什一税。
以他们的看法，帝国再家大业大，内政部，军务部也不可能选择在伊斯特凡这种鸟不拉屎银河边缘星球搞这么大基建项目。而且帝国就算是要搞，一整个机械教铸造世界出动也不可能做到这般高效——所以除了铁人Stc，联邦还靠什么。
“抱歉，副司令阁下。毕竟除了铁人，我们实在想不起来其他了……这里看着就像我们曾经在大远征遭遇过的机械监督者。”
托嘉顿继洛肯之后开口说话。他提起大远征中，影月苍狼军团遭遇的旧夜铁人文明。他们将其命名为机械监督者！
它们孤独地度过了数千年旧夜纷争，它们在自己的世界一如既往地继续文明活动生产，等待它们人类主人回归。当然，那是在影月苍狼与机械教秉持帝皇教诲，摧毁那些铁人后才调查意识到的……
而当他有幸拜访联邦人的米哈伊尔号指挥舰，目睹见识到其内部情况后，感觉简直就是机械监督者的翻版。
那年在与机械监督者的战争结束后，托嘉顿还记起阿巴顿当时开了一个玩笑；“我们要是把联邦人丢进去，他们会在这里找到家的感觉。而我们这些阿斯塔特则会失去一场光荣的战斗胜利。”
……别怪阿斯塔特兄弟多疑，而是你们联邦的铁人成分实在是多得就差把铁人余孽写在自己脸上了。
到了这地步，似乎也没打算继续再装的联邦副司令讲起以往老生常谈的旧夜历史。
“早在帝皇与原体行走在凡间之前，联邦就与铁人进行了长达一千余年的战争。那个时候，我们的先人就意识到，人类的一些理念需要做出改变。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的原因……要想生存，就必须战斗。”
帝皇之子军团的所罗门连长不敢相信问道：“你们在旧夜纷争，亚空间风暴还未平息的时候就靠自己战胜了铁人？机械教那时候连几光年外的铸造世界都联系不上！”
“那一定是靠灵能巫术。”死亡守卫的特梅特连长坚定不移说道。
啊，旧夜的巫师和铁人联合了起来！
帝皇在上，这是何等的异端。
“这会是一段说来话长的复杂历史。”副司令略有隐情地没直接回答阿斯塔特的询问。
他接道：“我们与五号世界的同胞依然保持着联系，而战帅与之同样背叛帝皇与人类的追随者会在费鲁斯平叛舰队抵达前，不惜一切地摧毁我们这支孤军。”
厄尔伦连长大声道：“我等帝皇战犬无惧挑战。就算是孤军，我们也要把那些背叛者统统开膛破肚！”
见到被原体战帅荷鲁斯，背叛出卖的洛肯等一行荷鲁斯之子重新自诩起影月苍狼。厄尔伦，考拉噶这些同样被安格隆抛弃的吞世者也开始重新自诩十二军团昔日荣光称号；战犬！
“首先你们阿斯塔特先推选出一位总指挥，统一协同调度指挥。其次，意识到自己正在进行一场旧夜式的光荣反抗！”
“旧夜式光荣反抗？”在场阿斯塔特不理解这话深意。
“在黑暗中战斗，生存下去。继续战斗，永远战斗，活着……直到黎明破晓。一会儿，我让我的副官带你们到军械库领取武器弹药。”
联邦副司令简洁明确通告阿斯塔特们处境与思想动员后离开。
卢修斯不屑撇嘴道：“光荣反抗，直到黎明破晓。哼，这些文绉绉的联邦人就爱说这种话。除了打动人心却屁用没有。”
方才给这凡人副司令打飞的死亡守卫认真道：“别忘了，他们可是灵能者。巫术的力量中，言行思想本身就具有意义。”
“噢，所以现在你开始假装自己学富五车了？莫塔里安之子。”
“怎么，孔雀，你瞧不起我这个巴巴鲁斯人是吗？”
“瞧不起你又怎样，乡巴佬。”
“你再说一遍！”
“够了！闭嘴！”
古战士，瑞拉诺打断争吵，大声道：“那个凡人，说的没错。反抗战帅的背叛，吾乃帝皇之子，为帝皇忠诚而死，本身就是荣光。”
司令部塔楼大厦的巨厅内，相视站立相互对视的阿斯塔特连长，副官们等待伊斯特凡代表总指挥的推选。
而早已习惯原体存在的阿斯塔特们现在要在没有原体的情况下，像大远征早期那样担任军团长总指挥角色，短时间内实在是难以适应……
塔维茨顿了顿，道：“我提议让瑞拉诺前辈担任总指挥。”
“你确定？”卢修斯握紧手中剑，心里不服气。为什么不选自己！？自己难道就比谁差吗？
古战士，瑞拉诺站到角落里，推辞道：“塔维茨，你和伽罗救了我们所有人一命，总指挥是你没有问题，你的才能这些年有目共睹。”
“我同意。”
算上这次，算是被塔维茨救过两次的帝皇之子，所罗门连长附和点头。
难道我就没救过你吗？……卢修斯心里气道。
死亡守卫的巴巴鲁斯人叫道：“你们第三军团就是会婆婆妈妈。想当总指挥，那不如学战犬在这里先打一场看看谁有本事——”
被点名到的战犬，厄尔伦连长驳斥道：“逞一人之能赢得了战斗，但赢不了战争。”
“听听，这像是十二军团人能说出口的话吗？”死亡守卫撇嘴嘲讽道。
心中怒火一下子被点燃的考拉噶大怒甩起锯齿斧发出决斗邀请：“你想见识一下我等战犬獠牙威力就来试试，死亡守卫。”
“我的镰刀也未尝不利。”
自打安格隆回归后，打上屠夫之钉的十二军团就被帝国乃至其他军团兄弟表亲认为是无药可救的疯子。狠起来连自己人都砍！不用刻意消灭，他们就会自我消亡。但在久远的过去，帝国军民大多都忘了，战犬们嗜血好战，是没错。可同时也以严格纪律来自我约束。
托嘉顿冷冷道：“战帅的背叛还在逍遥法外，而帝皇的忠诚者们就开始自相残杀。这就是你们身为阿斯塔特的思想觉悟？”
洛肯讲：“我已经联系上克鲁兹，让他将情况通报给费鲁斯大人。不如就由他来决定谁担任我等的总指挥。”
按理来说，费鲁斯名望地位再高也没有权利对不属于他的阿斯塔特子嗣指手画脚。但现如今的伊斯特凡的幸存者忠诚派处境可谓丧家之犬，无家可归。自然都得听原体的！
“费鲁斯大人？”瑞拉诺疑问。
联系上艾森斯坦号友军的洛肯解释说：“他现在是平叛部队最高指挥，带领钢铁之手，帝国之拳，暗黑闪光，火蜥蜴，暗鸦守卫等五大军团还有联邦舰队现在卡林德斯星系集结，都听他指挥即将启程前来捉拿叛军。”
费鲁斯作为曾经的战帅人选之一与继荷鲁斯之后，最早回归帝国的基因原体之一。当洛肯念出这位钢铁之手原体名字后，在场者的嘈杂终于歇停了起来。
卢修斯嘴角勾起微微笑道：“那看来我们又有一位“战帅”来领导了。”
鉴于福格瑞姆与费鲁斯昔日友谊，帝皇之子与钢铁之手两大军团阿斯塔特明里私下里也没少相互窜门交流。彼此还是很熟悉的！
但卢修斯好死不死提了一嘴“战帅”这词，当即引起在场所有阿斯塔特发自内心的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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