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安的早膳已经撤下去了,这会儿桌面只有一壶茶和一盘点心。
闻宴找了一圈儿,也没发现肉包子,但又真真切切嗅到了肉香味儿。
弄墨轻咳了声,赶忙解释道:“许是方才早膳上的肉包子,味儿还没散吧。”
段瑾安意味不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桑酒见状,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嘴里。
暗卫的专业素养之一,就是不能暴露自己。
虽说她藏身的角度很刁钻,从下面完全看不见,但也得小心些。
闻宴听了,也没再纠结这个香味儿的来源,只问段瑾安道:“再过几日是浴龙节,你都好几年没去了,要不一起去凑凑热闹?”
闻月也期待地望着段瑾安,“是啊瑾安哥哥,听说今年净尘大师会亲自领头诵经呢,要去早些才能抢到位置……”
城外三十里处,有座真龙寺,据说建成至今已有五百多年,历经几个朝代,依旧香火不断。
每年腊月十五,真龙寺都会开坛讲经说法,吸引了无数善男信女前去上香祈福。
久而久之,这场盛会便演变成了节日,称为浴龙节。
这样热闹、说出去又好听的活动,京城的公子小姐们自是积极参与。
闻月也是每年都要去的,听说真龙寺求姻缘很准,只要两个有情人携手同往,就一定能终成眷属。
在她期盼又热切的目光中,段瑾安仍是不冷不淡的,“人太多,不去。”
他光是出个门,都会引起道路堵塞,还跑去那种人多的地方,是吃饱了撑的吗?
“哦。”闻月眼里的小火苗一点点熄灭了下去。
闻宴两手一摊,无奈道:“我早就说了,他不会去的嘛。”
闻月咬着唇不说话,是她想约瑾安哥哥一起的,又怕他不答应,所以才软磨硬泡,叫了自家大哥一起来。
没想到他还是拒绝了。
这时,有侍从来禀报道:“世子,老夫人听说闻小姐来了,遣了人来请……”
闻月这才露出了笑容,“我也许久没见老夫人了,方才理应先去给她老人家请安的,只因太担心瑾安哥哥,才先往清风院来。”
闻宴道:“那你去陪老夫人聊聊天吧,我在这儿坐坐。”
闻月站起身,有些不舍地看向段瑾安,“瑾安哥哥,那我去了。”
段瑾安无可无不可地点了头,“嗯。”
闻月跟着老夫人那边的小丫鬟离开了。
闻宴最看不惯段瑾安冷冷淡淡,而自家妹妹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月月好歹也是从小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的,就是再冷的心肠,也该被捂热了,你倒好,比那榆木脑袋还不开窍……”
在他看来,段瑾安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也就妹妹把他当个宝。
段瑾安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要是没事,也可以走了。”
“哎你这人……”
闻宴素来脸皮厚,也习惯了他这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样子,闻言屁股是一动没动。
“作为月月的亲兄长,有些话我也就明说了吧,她今年该议亲了,但这丫头一心只想着你,你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他盯着段瑾安那俊美得过分,但又不冷不淡很欠揍的脸庞,认真问道。
段瑾安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便道:“我对她无意,她爱嫁给谁就嫁给谁。”
闻宴:……
这话连他听了都觉得受伤,别说是打小就爱慕段瑾安的妹妹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
闻宴追问道。
这人从小到大都是这副死样子,多少姑娘跟他示好,他都视若无睹,就跟天生没有七情六欲似的。
段瑾安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张脸,连自己都惊了一下,当即抿着唇没说话。
闻宴又自顾自说了起来,“我们家月月,品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知书达理,还跟你门当户对,哪点儿配不上你了?”
“她丑。”段瑾安想也不想就吐出两个字。
闻宴瞪大了眼,“月月的容貌,在京城贵女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不知多少公子想求娶,你还嫌她丑?”
不过,他再一扫段瑾安那张权威的脸,自己长成这样,估计看谁都丑了。
“你眼界太高了,这世间的女子恐怕都入不了你的眼,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闻宴咬牙恨恨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段瑾安哼了声。
“我只保佑,赶明儿你也遇上一个厉害的,最好是你对人家掏心掏肺,人家也死活看不上你,让你也尝尝被嫌弃的滋味儿……”
闻宴光是想象着那场景,就觉得大快人心。
话不投机半句多,撂下狠话后,闻宴起身就走了。
今天要不是妹妹软磨硬泡求他来,他才懒得来探望这病秧子呢。
段瑾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抬起头时,闻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外。
笑话!
这世间还有他掏心掏肺也求不得的人?
“弄墨……”
段瑾安唤了一声。
“哎……”候在门外的弄墨应声赶来。
段瑾安幽幽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本世子竟不知,你何时变得这样‘贴心’了?”
弄墨一头雾水,“属下不明白,还请主子明示。”
段瑾安指尖轻点着桌面,语气轻飘飘的:“洒扫庭院的小厮,守门的护卫,你也天天与他们见面,怎的不见你给他们送肉包子?”
弄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世子说的是他给桑酒送肉包子的事儿。
“咳……这不是今早看小厨房多蒸了一屉包子,属下怕浪费了,就顺手给了她几个嘛……”
他心虚地垂下头。
“怕浪费?”段瑾安锐利的目光看过来,似乎早已洞穿了他的心思。
弄墨脸一热,不做声儿了。
桑酒在房梁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现出身来,影儿一闪,就出现在段瑾安面前。
“世子,那包子是属下问弄墨要的,不关他的事……”
人家好心送她包子,她哪能让人家被责怪?便将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只心里暗自嘀咕着,段瑾安堂堂世子,未免太小气,连几个肉包子的事都要过问。
弄墨一听忙道:“不,是我塞给她的,世子要罚就罚我吧。”
说罢“扑通”一下在世子面前跪了下来。
段瑾安俊脸更黑了,晦暗的目光扫过桑酒,又落在弄墨身上,冷笑起来。
“天天在本世子的眼皮底下,本世子竟不知你们何时有这般深厚的情义……”
弄墨心下一惊,世子不是那般小气的人,他计较的肯定不是几个包子,而是忌讳他和桑酒私交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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