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握紧叶汐的手,目光扫过被佛光禁锢的暗渊,又落在灵昭掌心那枚熠熠生辉的界门钥匙碎片上,心中的疑云如同缭绕的混沌雾气,迟迟不散。暗渊方才提及的百年秘辛,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带着灼痛。而此刻,随着生命之树根系的舒展,地下空间深处传来的阵阵嗡鸣,更是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片被混沌之力侵蚀的土地之下,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艾琳怀中的林叶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小手指着生命之树根部那道狭窄的缝隙,奶声奶气地说道:“艾琳姐姐,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乌龟在叫。”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灵昭立刻催动指尖的上古符文,符文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钻进缝隙之中。片刻后,流光折返,灵昭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是真的。缝隙深处连通着一处上古封印窟,里面盘踞着一头与生命之树共生的镇界龙龟,龟甲上刻着护灵符文,与暗灵族的蚀灵阵符文恰好相生相克。更重要的是,那座封印窟里,藏着生命之树的能量源头——生命源晶,而源晶中央,嵌着一块界门钥匙碎片!”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心头剧震。陆衍猛地看向暗渊,后者被佛光压制,却依旧桀骜地勾起唇角,眼中满是嘲弄:“怎么?害怕了?陆苍玄藏了这么多后手,不就是为了今天吗?可惜,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的孙子,会亲手把界门钥匙送到我面前。”
无妄的佛珠转得更快,金色佛光死死箍住暗渊,沉声道:“孽障!事到如今,还敢口出狂言!”
暗渊狂笑起来,笑声震得地下空间的石壁簌簌掉灰:“狂言?你们以为摧毁了混沌母卵就高枕无忧了?星陨禁地的极寒之巅,还有另一块钥匙碎片!那里是陆苍玄当年封印我的地方,也是他豢养冰焰魔凰的巢穴!那只畜生,守着的不仅是钥匙,还有百年前的真相!你们敢去吗?”
冰焰魔凰四个字一出,陆衍的瞳孔骤然收缩。祖父的手记里,曾提过一只掌控冰火之力的契约兽,却从未提及它的名字,更未提及它竟守着界门钥匙碎片。而暗渊口中的“百年真相”,更是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生命之树的树干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树顶的嫩芽疯狂生长,一片片绿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浓郁的生命元气如同潮水般涌出,将地下空间笼罩。镇界龙龟的嘶吼声从缝隙深处传来,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沉闷,而是带着一股焦灼的意味。灵昭脸色一变:“不好!镇界龙龟在预警!暗渊的残党墨煞,并没有逃远,他带着暗灵族的精锐,正朝着封印窟的方向潜行!”
夜燎的焚天剑瞬间出鞘,剑身上的火焰暴涨三尺:“这群阴魂不散的杂碎!老子这就去剁了他们!”
青璃也立刻凝聚冰棱,指尖的寒气让周围的温度骤降:“我跟你一起去!墨煞的巨斧虽然断裂,但他的鳞甲坚硬,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两人对视一眼,正要动身,却被陆衍叫住:“等等!墨煞的目标是封印窟里的钥匙碎片,他不敢硬闯。镇界龙龟的护灵符文能克制混沌之力,他必然会先想办法破坏符文。灵昭,你跟他们一起去,用上古符文辅助龙龟,加固封印。”
灵昭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界门钥匙碎片递给艾琳:“这枚碎片暂时由你保管,它与生命之树同源,你带着它,能更好地安抚幼童,也能防止暗渊的残党偷袭。”
艾琳接过碎片,指尖触碰到碎片的瞬间,一股温暖的生命之力涌入体内,让她疲惫的身体瞬间恢复了不少。她用力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碎片,守护好孩子们!”
无妄看着被佛光禁锢的暗渊,眉头紧锁:“那暗渊怎么办?他的混沌之力虽然被压制,但难保不会有后手。”
陆衍的目光落在暗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交给我。我要从他口中,问出百年前的真相,问出冰焰魔凰的来历,问出剩下两块钥匙碎片的所有秘密!”
叶汐握住陆衍的手,眼中满是担忧:“我陪你一起。生命灵种能感知混沌之力的波动,若是暗渊有异动,我能第一时间察觉。”
陆衍看着叶汐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
安排妥当后,夜燎、青璃和灵昭立刻朝着缝隙深处疾驰而去。很快,缝隙里传来了兵刃碰撞的铿锵声,还有镇界龙龟的嘶吼声,以及灵昭催动符文的吟唱声。
地下空间里,只剩下陆衍、叶汐、无妄、艾琳和一群精灵幼童,还有被佛光禁锢的暗渊。
艾琳带着幼童们坐在生命之树的根系旁,孩子们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粗壮的树根,口中唱起了精灵族的古老歌谣。歌谣声悠扬婉转,与生命之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温柔的屏障。林叶脖子上的吊坠,与艾琳手中的界门钥匙碎片相互呼应,散发出淡淡的银白色光芒,将孩子们护在其中。
陆衍走到暗渊面前,灵脉净化枪的枪尖抵住他的咽喉,声音冰冷:“说!百年前,祖父到底有没有背叛六界?你与他的约定,到底是什么?”
暗渊抬起头,纯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怎么?不敢相信?也对,陆苍玄在你们心中,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可英雄的面具之下,藏着的,往往是最肮脏的欲望。”
叶汐立刻催动生命灵种,碧色的光芒笼罩住暗渊,试图探查他的记忆。可就在光芒触碰到暗渊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混沌之力反弹回来,震得她气血翻涌。“他的记忆被混沌之力层层包裹,根本探查不到。”叶汐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说道。
无妄叹了口气,加大了佛光的输出:“暗渊,你作恶多端,残害生灵,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找到真相。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颠覆六界吗?”
“颠覆六界?”暗渊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暗灵族的东西!六界的生灵,把我们暗灵族视为异类,把我们驱逐到暗无天日的深渊,他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陆苍玄答应过我,会帮我打开界门,让暗灵族重见天日,可他却反悔了!他用苍玄血脉封印了界门,还把我困在星陨禁地,一困就是百年!”
暗渊的话,让陆衍的心头更加沉重。他知道,暗渊的话未必是真,但也未必全是假。百年前的上古大战,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内幕。
就在这时,缝隙深处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夜燎的怒吼声传来:“陆衍!墨煞那厮引来了暗灵族的凶兽,龙龟的符文快撑不住了!”
陆衍脸色一变,立刻朝着缝隙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黑色的流光从缝隙中窜出,正是墨煞!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手中握着一柄新的巨斧,斧刃上闪烁着混沌之力的寒光。他的身后,跟着数十头体型庞大的暗灵凶兽,凶兽的眼中闪烁着暴戾的红光,朝着众人疯狂扑来。
“不好!”陆衍立刻催动苍玄血脉,灵脉净化枪的枪尖光芒暴涨,“无妄大师,麻烦你护住艾琳和孩子们!叶汐,跟我一起上!”
无妄立刻盘膝而坐,金色佛光化作一道巨大的佛罩,将艾琳和幼童们护在其中。叶汐也催动生命灵种,碧色的光芒化作无数道藤蔓,朝着暗灵凶兽缠绕而去。
陆衍手持灵脉净化枪,如同一道银白色的闪电,朝着墨煞冲去。枪尖的灵脉之力与墨煞的巨斧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墨煞的实力极强,加上暗灵凶兽的辅助,陆衍和叶汐渐渐落入下风。叶汐的藤蔓被凶兽的利爪撕碎,身上也添了几道伤痕。陆衍的灵脉之力消耗巨大,枪尖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就在这危急关头,生命之树的树干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绿光。绿光之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孩子们,莫怕。生命之树,与你们同在。”
紧接着,无数道绿色的藤蔓从生命之树的根系中钻出,如同一条条巨龙,朝着暗灵凶兽缠绕而去。藤蔓上蕴含着浓郁的生命之力,凶兽触碰到藤蔓,瞬间被净化,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
墨煞见状,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逃跑。陆衍岂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用尽全身力气,催动苍玄血脉的最后一丝力量,灵脉净化枪化作一道流光,狠狠刺进了墨煞的后背。
“噗嗤——”
墨煞喷出一口黑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手中的巨斧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缝隙深处,夜燎、青璃和灵昭走了出来。灵昭的手中,拿着一枚与艾琳手中一模一样的界门钥匙碎片,碎片上闪烁着淡淡的绿色光芒。“我们成功了!镇界龙龟认可了我们,将碎片交给了我们!”灵昭的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
陆衍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叶汐立刻扶住他,眼中满是心疼。
暗渊看着灵昭手中的碎片,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凤鸣声。凤鸣声穿透云层,响彻整个星陨森林。陆衍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冰火交织的流光,从星陨禁地的极寒之巅方向,朝着这里飞速而来。
流光之中,隐约可见一只巨大的凤凰,它的羽毛一半雪白,一半赤红,翅膀扇动时,卷起了暴风雪与火焰龙卷。
是冰焰魔凰!
灵昭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它来了!它感应到了界门钥匙碎片的气息!”
陆衍握紧了手中的灵脉净化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一场新的大战,即将打响。而这场大战,不仅关乎界门钥匙碎片的归属,更关乎百年前的真相,关乎六界的生死存亡。
生命之树的绿叶,在风中轻轻摇曳。精灵幼童们的歌谣声,依旧在林间回荡。而冰焰魔凰的凤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暗渊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冰焰魔凰!你终于来了!陆衍,你以为你赢了吗?等冰焰魔凰说出百年前的真相,你就会知道,你所守护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陆衍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天空中那道冰火交织的流光,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浓。
百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冰焰魔凰,到底是敌是友?
剩下的最后一块界门钥匙碎片,又藏在何处?
无数的疑问,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而他知道,答案,即将揭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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