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中环,远航资本会议室。
凌云站在白板前,李子余和他的三个交易员坐在会议桌旁,赵虎守在门口。
“泰国SEt指数,现在多少?”凌云问。
一个交易员回答:“昨天收盘,785点。”
“三个月前多少?”
“620点左右。涨了26%。”
“泡沫很明显。”凌云用笔在白板上画了个图表,“房地产股、银行股涨幅最大,市盈率普遍超过30倍,但企业盈利增长只有15%。”
李子余点头:“市场情绪过热。”
“我们要做空。”凌云说,“分两步,第一步,股指期货。泰国期货市场容量小,单笔不能太大。先投入一千万美元,八倍杠杆,建立八千万美元等值的空头仓位。”
交易员记录。
“第二步,NdF。”凌云写下这三个字母,“无本金交割远期合约。这是关键。”
他转向白板,画示意图。
“NdF简单说,就是赌未来某个时间点的汇率。我们卖出泰铢远期合约,约定六个月后以1:25的汇率卖出泰铢、买入美元。如果到期时泰铢贬值到1:50,我们就能用一半的美元买到约定数量的泰铢来完成合约,赚取差价。”
一个年轻交易员问:“如果泰铢升值呢?”
“那就亏。”凌云说,“但泰铢不会升值。它必须贬值。”
“投入多少?”李子余问。
“两千万美元做保证金,按目前NdF市场惯例,保证金比例4%,可以建立五亿美元名义金额的合约。”
会议室安静了一下。五亿美元,相当于一百二十五亿泰铢的卖出承诺。
“时间点?”李子余问。
“合约到期日定在9月15日。”凌云说,“我判断,泰铢撑不到那时候。”
“好。”李子余对交易员说,“按凌总说的执行。分仓操作,不要集中在一家银行。”
“明白。”
交易员们离开会议室去操作。
凌云对李子余说:“让你的人每天关注泰国央行动向。一旦有干预迹象,立刻调整仓位。”
“已经在盯。”李子余说,“泰国央行外汇储备每天减少,市场都知道。”
“但普通民众不知道。”凌云说,“新闻还在说经济向好。”
“典型的掩耳盗铃。”
中午,在办公室简单吃了盒饭。
凌云查看交易记录。一千万美元已经分批建立SEt指数期货空单。平均建仓点位782点。
NdF合约也在进行中。两家欧资银行、一家美资银行接受了他们的报价。两千万美元保证金,锁定了三亿美元名义金额的合约。还有两亿美元额度,需要再找两家银行。
下午两点,孙鹏打来电话。
“云哥,我在机场,刚到香港。”
“来中环,远航资本。”
“好。”
一小时后,孙鹏风尘仆仆地进来。他胖了些,穿着 polo 衫,像个包工头。
“云哥!”他笑着握手,看到赵虎,“这位是?”
“赵虎,我助理。”
“虎哥好。”
赵虎点头。
三人坐下。孙鹏喝了口水。
“李总说你要在曼谷搞数字城?五亿美元?”
“对。第一期一亿五千万。需要施工队。”
“我们家工程队没问题。”孙鹏说,“有资质,做过海外项目。泰国那边能搞定工作签证。”
“时间很紧,动工不着急,要先进场,声势搞起来。”
“来得及。设计方案有吗?”
“有。”凌云从文件柜里拿出建筑图纸,“这是第一期,六层商场,三万平米。地下两层停车场。”
孙鹏翻看图纸。
“钢结构还是混凝土?”
“混凝土,泰国建材便宜。”
“造价呢?”
“每平米预算五百美元。总共一千五百万美元。”
孙鹏快速心算。
“按这个标准,我们能做。利润率可以控制在15%左右。”
“不用压太低。”凌云说,“质量要保证。这是我们在东南亚的第一个项目,要做成样板。”
“明白。”孙鹏收起图纸,“我明天飞曼谷,实地看看地块。”
“让赵虎跟你去。他懂安全,也能帮我看着点。”
“好。”
孙鹏犹豫了一下。
“云哥,有个事。”
“说。”
“这数字城……真能赚钱吗?泰国那边,我听说经济有点虚。”
“短期可能不赚,甚至小亏。”凌云实话实说,“但长期看,位置好,能升值。而且,这个项目有其他作用。”
“什么作用?”
“掩护。”凌云没多解释,“你只管把工程做好,按时按质完成。资金我会安排。”
“懂了。”孙鹏不再多问。
傍晚,交易员汇报进展。
SEt指数期货空单建立完成。平均成本783点。
NdF五亿美元名义金额合约全部建立完成。保证金两千万美元,锁定了六家银行的合约,到期日均为9月15日,约定汇率1:25。
凌云查看合约文件,厚厚一摞,英文条款,密密麻麻。
他签了字。
“接下来做什么?”李子余问。
“等。”凌云说,“让子弹飞一会儿。”
晚上,和孙鹏、赵虎在附近茶餐厅吃饭。
赵虎安静吃饭,眼睛扫视餐厅。
手机响。李泰建从曼谷打来。
“凌先生,多谢帮忙。”他声音有些紧张,“最近……风声有点紧。”
“怎么了?”
“央行在查大额外汇流出。不过我们走得早,没事。”
“那就好。”
“还有件事。”李泰建压低声音,“我几个朋友也想换点美元。数额不大,十几亿泰铢。您还接吗?”
凌云想了想。
“暂时不接了。等我会见面再聊。”
“好,好。那再联系。”
挂掉电话,孙鹏问:“谁啊?”
“泰国一个朋友。”凌云没多说。
吃完饭,孙鹏回酒店。赵虎开车送凌云回住处。
路上,赵虎说:“凌总,今天建的那些合约,如果泰铢不跌……”
“会跌的。”凌云看着窗外,“李泰建这种人开始慌张,说明内部已经乱了。他们比我们更接近权力中心,知道底牌。”
“所以我们赚的,其实是这些人的恐慌钱?”
“对。”凌云说,“资本没有国籍。恐慌在哪里,钱就往哪里跑。我们要做的,就是站在钱跑的方向上。”
赵虎沉默开车。
回到住处,凌云打开电脑。
查看泰国SEt指数。今天收盘,780点,跌了5点。
幅度很小。
但趋势已经开始转向。
他给新加坡公司发邮件:继续观察,暂不加仓。
然后给安诗语打电话。
“在干嘛?”
“写论文。你呢?”
“在香港。”
“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
“注意安全。”
“知道。”
简单几句,挂了。
凌云站在阳台上,香港的夜晚,比曼谷冷一些。
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味。
他手里现在有:
八千万美元SEt指数期货空单。
五亿美元NdF泰铢空头合约。
还有之前建立的泰铢现货空头仓位。
总风险暴露,大约七亿美元。
如果泰铢贬值30%,利润可能超过两亿美元。
如果贬值50%……
数字会更大。
但风险也大。如果泰国政府强力干预,或者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前救助,泰铢可能挺住。
那时候,他会损失保证金,甚至爆仓。
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前世的历史,不会改变。
1997年7月2日,泰国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泰铢当天暴跌17%。
然后一路向下。
他只需要等到那一天。
手机震动,李子余发来短信:“刚收到消息,量子基金今天又抛了一百亿泰铢。”
凌云回复:“继续观察。”
放下手机,他深吸一口气。
棋局已经布好。
现在,只等对手出招。
或者说,等对手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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