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娱乐总部有些萧条。
里面七八成的工位都空空荡荡。
一大早，他们围在一起八卦。
竟然没有一个人聊所谓工作。
或者说，这里很久没有正事可以聊了。
如果把这家公司看成一个小国家，现在就是民不聊生的时刻，是危急存亡之秋。
车开到楼下，顾白带俩人候着。
顾白看了看里面的人，拉开车门，说：“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去接你们。”
“没事。”薛落下了车，“是我不好意思，自己混成这样还麻烦你。”
“什么叫混成这样，我们可都跟着你混呢。”顾白拎起东西，跟梁琦打招呼，“梁姐，公司现在一团乱，不周处，您多包涵。”
梁琦说：“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添乱的，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招呼自己。”
江河付了钱，从车上下来，说：“江雪，到了，别睡了。”顺口交代，“后面东西别忘了拿。”
顾白带着的俩人担任起拎包角色。
但实际上他俩都是签约艺人。可是运气不佳，自己没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本事，还摊上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公司。倒霉。
梁琦说：“雪儿有点晕车吧？”
江河说：“有点。一晕就睡，睡醒就没事了。”
薛落想起了过往，说道：“江河读大学的时候也晕车，这两年不晕了。”
江河没有这些记忆，不过晕车可以治愈，晕着晕着就不晕了，不奇怪。
“先进去。”顾白招呼大家走进楼兰娱乐，里面的人机灵地出来，排成两排。
前排十五个人，后排十八个人。
偌大的总部，动画部门，游戏部门，那么多经纪人，艺人，保洁都算上，就剩这点人。别说做什么事，连框架都搭不起来。
“见过老板，见过老板娘。”
他们齐齐地喊了一声。
形式主义的气氛拉满。
“你们好。”薛落说：“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希望大家一起努力，渡过难关。”
“一起努力，渡过难关。”他们齐齐地回答。
这样的形式主义，让江河头痛。
薛落提醒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河说：“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能说什么？大家先把公司人员，物品明细，都给我弄一份，我看看这里还有什么能用的。还有，我知道有些艺人想解约，但是合同上签的赔偿金有点高，公司现在这样，也不好留你们。你们现在要解约，赔偿金可以减免一些。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写一份申请递上来。顾姐，你帮忙收一下。”
“明白。”顾白答应，并对大家说：“老板是做实事的人，希望大家珍惜！”
大家又开始形式主义，莫名其妙鼓掌。
江河听不惯，“都去忙吧。”
简单的碰头，任务下达，大家回到自己的工位去忙。过了一会儿，江河要的东西都被送来，人员名单，明细，物品清单，全都很明白。
江河翻开来看，“咦，这动画部门竟然还有那么多员工，我还以为散了呢。”
顾白说：“动画部门和游戏部门一样，都是被拔了尖子，底下的那些员工基本完整。他们现在有个极大的问题，那些版权也都被拿走了，他们没有什么事做。一直这样可支持不下去。”
按照正常逻辑，现在必须得裁员。
江河说：“现在还有管事的吗？”
顾白说：“有。动画部门有几个负责人都是本地人，他们不想到别处发展。”
“很好。等会儿给他们开个电话会议。”
“好，我去联系。”顾白欲言又止，“对了，你刚才说艺人解约，仅剩的几个人都动了心。落落正跟他们谈话。其实我觉得，你好歹留两个，这些都是现在公司的大动脉……”
“落落之前面临的问题，就是想解约而没有办法解约，随着公司卖来卖去，天天在家骂人。自己淋了雨，不能让别人跟着。别谈了，解约费象征性收一些，都放他们走。”
“老板，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
“大致方向很清楚。”江河平静地说，“其实我觉得吧，娱乐圈是塔尖上的游戏，混子再多也没啥用。不如集中注意力主推个别人。”
“可是以后资源多了，落落根本用不完。这个时候就应该推其他艺人！”
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就算你想主推某个人，也只能说把几份工作摆出来，让那个人去挑。挑剩了的工作，也是肥水，不能留到别人田里。
这个时候肯定交给公司其他人。
如果公司没有人能接，机会就浪费了。
江河说：“以后再签。”
签几个正经的合约。
别整的跟拘禁人似的。
“好吧！”顾白看到，江河是个好老板，是个好人，但她心里担忧，好人和好老板未必能在娱乐圈里混得开。娱乐圈是一个污浊的圈子，是社会的灰色地带，这地方好人不长命啊。
但作为一个员工，摊上个好老板是幸运。她只希望，江河的运气爆棚！
顾白出去忙碌，过一会，和薛落一起，带着艺人解约的合同来。
薛落说：“我们按他们合同里的违约金的三成定的赔偿金，条件太好，他们都要走。”
江河把她们手中的文件拿过来，翻看两眼，直接签字，“要走就放他们走。”
江河咔咔咔一顿签，签了七份文件。
那七人还有几个关系好的员工，拖家带口的辞职，一下走了十几个。
这地方本来就没什么人。
现在好啦，更没有什么人了。
不过剩下的那些人心思都定下来了。
这个老板能用那样的违约金放那些艺人走，别的不说，品性这关绝对过关。跟着这样的老板，比跟着那些压榨人的老板更强。
那不妨留下来看看。
签完，顾白说：“动画部门那边联系好了。”
“那就开个会。”江河起身，又坐下，“其实也没什么事儿，落落，你替我去。我这边有一本新小说，你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做成电影？这公司被这边挖一刀，那边挖一刀，我再看看。”
就这么一件事？
薛落确定她可以办好，“明白，我跟他们先确定一下，有什么问题再找你。”
“如果可行，让他们尽快开工。”
虽然快过年了，但最好立刻马上开工。
他可以给足加班费。
有了新的工作，有了加班费，他希望那些员工都能安心。希望他们都能明白：在新老板的带领下，只要好好工作，都能赚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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