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衡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血液冲上耳膜,轰鸣作响。她能感觉到陈铮的目光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头顶。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缓慢流淌。
终于,陈铮挪开了视线,他走到书桌旁,拿起他刚刚看的书,重新坐回去,仿佛刚才那通电话从未发生过。
“不早了,”他翻动书页,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看完,你就去睡。”
“好。”谢知衡轻声应道,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动作尽量显得自然松弛,“那我先回房了。”
她转身,朝着卧室方向走去,步伐稳定,背脊挺直,将所有的惊惧与焦灼死死锁在体内。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卧室门把手的那一刻——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突然从身后袭来!
陈铮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猛地环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向后带入一个坚硬而灼热的怀抱。
谢知衡的呼吸骤然停止,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抱住了她。
他的胸膛紧密地贴着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沉重而有力的搏动,以及肌肉偾张的热度。
他的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脆弱的肌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然而,最让谢知衡心惊的是他手的姿态——他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但那只大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紧绷地悬停在她的小腹前方,仿佛在用尽全部的自制力,阻止自己真正地、完全地贴合上去。
“……”谢知衡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全身的感官都在疯狂叫嚣着危险,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她逃离。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能感觉到他在她颈窝处重重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彻底攫取、烙印。
不行,不能表现出恐惧。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强迫被恐惧冻结的声带工作,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哥?你怎么了?”
环在她腰间的臂膀收得更紧了些,勒得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别动。”他的声音闷在她的发丝和颈间,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依赖,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我抱一会儿。”
谢知衡不再说话,也不再有任何动作。她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任由他抱着,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
她在飞速地计算,他此刻的情绪状态,下一步可能的行为,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安全。
死脑!快想!
救命啊,她好累!她真的支撑不住了!她到底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境地?!她又不是演员!!
好崩溃!好崩溃!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却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陈铮终于缓缓抬起头,但他并没有立刻松开她,而是将她的身体稍稍转过来一些,迫使她侧头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描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她的眼神是否闪烁?她的嘴唇是否因害怕而颤抖?她的脸色是否过于苍白?
没有,都没有。
谢知衡迎着他的审视,她让瞳孔保持清澈,甚至在其中注入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无奈,轻声问:
“是出什么事了吗?你好像,有点不安。”
她不能让他觉得她在害怕他,至少表面上不能。
陈铮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谢知衡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最终,他眼底那种骇人的审视光芒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复杂难辨的情绪。
她的反应似乎取悦了他。
他松开了环抱住她的手,那只紧握的拳也缓缓松开,掌心似乎还带着克制留下的汗湿。
他抬手,像小时候那样,略显生硬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事。”他语气缓和下来,“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去睡吧,晚安。”
“晚安。”谢知衡从善如流,立刻转身,拧开门把手,闪身进入卧室,轻轻关上门。
当门板彻底隔绝了外面的空间和那个男人的气息时,她才允许自己的心脏疯狂地跳动,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陈铮刚才那通电话里的内容,像针一样,一根根扎进她的心里。
“越家”、“彻底一点”、“再也翻不了身”……这些词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带着不祥的预兆。
冷静了一会儿,她走到窗边,窗外夜色浓重,院子里那棵海棠树在夜风中摇曳,枝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不安地低语。
他究竟要对越廷做什么?那个在她面前总是从容不迫、甚至带着几分游刃有余的越廷,真的会如陈铮所说,“自顾不暇”了吗?
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眼睁睁看着越廷因为自己而遭受无妄之灾,不能让自己永远被困在这座牢笼里。
目前看来,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就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看守——老潘。
接下来的几天,谢知衡更加小心翼翼地扮演着“逐渐安心”的妹妹角色。
她开始主动找一些话题与陈铮聊,大多是回忆小时候在乡下、刚来北京时的一些趣事。
她发现,当她提及过去,尤其是只有他们两人共同的记忆时,陈铮的眼神会变得柔和,周身那种冰冷的压迫感也会减弱些许。这让她找到了一丝规律,像在黑暗中摸索到一根极其纤细的线。
她开始有计划地利用这些“温情时刻”。
她会在他看文件时,端上一杯热茶,然后状似无意地提起:“哥,还记得刚来北京的时候,有人欺负我,是你跑过来护着我,带我走。”
陈铮从文件上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嗯。你那时候很不爱说话。”
谢知衡微微笑了笑,将茶杯往他手边推了推,“那时候觉得你好厉害,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能做到。”
陈铮看着她脸上那抹浅淡却真实的笑容,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也陷入了回忆。
他伸手拿起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低声道:“现在也一样。”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谢知衡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而说起实验室里一件无关紧要的趣事,将话题轻轻带过。
同时,她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老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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