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海市的水面泛着诡异的紫黑色，血腥味混着海水的咸腥扑面而来。栀站在齐腰深的水里，黑色的猫耳在阴沉的天色下竖得笔直，尾巴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视野所及之处，浮尸像断了线的木偶在水面沉浮，而在那片死亡中央，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正背对着她站着——穿黑裙的那个脚下凝着紫黑色的崩坏能，穿白裙的则像个没有重量的影子，轻飘飘地悬在水面上。
“找到了。”栀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的崩坏能凝成利爪，“第六律者。”
黑裙女孩缓缓转身，空洞的眼窝里没有瞳孔，只有流动的紫黑色光芒。她抬手的瞬间，周围的尸体突然炸开，无数血肉碎片像有生命般聚成利爪，朝着栀猛扑过来。
“小栀，伴生兽在东边的穹顶！”优灵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单手剑在她手中划出银弧，将扑来的几只异化海鱼劈成两半，“这里交给你！”
栀没回头，尾巴猛地扫向身后，将一条偷袭的血肉触手抽得粉碎。紫黑色的崩坏能在她掌心炸开，形成无数锋利的能量刃，瞬间将迎面而来的攻击绞成血雾：“快去！”
白裙女孩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栀的头顶，纤细的手指带着破空声戳向她的后颈。
栀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身体猛地侧翻，同时反手甩出一道能量鞭，却在即将击中对方时穿过了虚影——白裙女孩根本没有实体。
“无实体……”栀的猫耳抖了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疯狂，“正好，省得我手下留情。”
黑裙女孩发出意义不明的嘶鸣，水面突然沸腾起来，无数由尸体拼凑成的怪物破土而出，有的长着鱼鳍，有的拖着破碎的四肢，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
栀不退反进，身影在怪物群中高速穿梭，每一次挥爪都带起一片血雨，紫黑色的崩坏能与怪物的血肉混在一起，在水面上绽开妖异的花。
“太慢了。”栀的声音裹着风声传来，她突然踩在一只怪物的头顶，借力跃起，双手凝聚起巨大的能量球，“这种程度，连让我热身都不够！”
能量球砸入怪物群中，剧烈的爆炸掀起滔天巨浪，将半个码头的建筑掀飞。黑裙女孩被冲击波震得后退几步，身上的黑裙猎猎作响，周围的紫黑色崩坏能突然变得浓稠，像墨汁一样渗入水面，那些被炸碎的怪物残骸竟在迅速重组。
“再生能力？”栀舔了舔嘴角的血渍，眼里的兴奋更甚，“有点意思。”
她再次冲上前，这次的攻击更加凌厉，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黑裙女孩身上。能量爪撕开空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与黑裙女孩的嘶鸣交织在一起。
白裙女孩依旧在周围游走，时不时发动偷袭，却总被栀用尾巴或余光避开——她的战斗本能已经敏锐到了极致，仿佛与这片死亡领域融为一体。
另一边，优灵正站在玻璃穹顶的废墟上，单手剑的剑身上凝着层薄霜。
三只形态扭曲的伴生兽围在她面前，它们长着蝙蝠的翅膀和章鱼的触手，嘴里不断滴落腐蚀性的粘液，将地面蚀出一个个小坑。
“只会躲在后面搞偷袭吗？”优灵的呼吸有些急促，刚才为了掩护栀，她的左臂被粘液灼伤，伤口正传来阵阵刺痛。但她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眼神锐利如鹰。
伴生兽发出刺耳的尖叫，同时扑了上来。优灵脚尖点地，身体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退，剑光如练，精准地斩断了最左边那只的触手。
被斩断的触手在地上扭动着，冒出刺鼻的黑烟，而伴生兽的伤口处很快又长出新的肢体。
“和本体一样能再生？”优灵皱了皱眉，突然改变策略，不再攻击肢体，而是瞄准了伴生兽头部的核心。
她猛地矮身，躲过中间那只的扑击，同时剑随身走，从刁钻的角度刺入了右边伴生兽的核心。
伴生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干瘪，化作一滩黑水。另外两只见状，攻势变得更加凶猛，翅膀扇动的气流带着浓烈的腥臭味，几乎让人窒息。
优灵咬紧牙关，左臂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但她的动作丝毫没有变形。她知道自己不能拖后腿，栀在前面独自面对律者，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些伴生兽去支援。
“就是现在！”优灵抓住一只伴生兽攻击的间隙，突然纵身跃起，在空中旋转半周，剑刃带着破空声劈下，将最后两只伴生兽的核心同时击碎。
解决完伴生兽，优灵立刻转身往回跑，左臂的伤口已经开始流脓，但她顾不上处理。
远远地，她看到栀正被黑裙女孩和白裙女孩夹在中间，身上已经添了数道伤口，黑色的作战服被血染红了大半，却依旧像头不知疲倦的野兽，攻击越来越疯狂。
“小栀！”优灵大喊着冲过去，却被白裙女孩的虚影拦住。她挥剑斩去，剑刃再次穿过虚影，反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后退几步。
“别过来！”栀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坚定，“她的核心在黑的那只身体里，白的只是干扰！”
黑裙女孩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周身的紫黑色崩坏能突然暴涨，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将周围所有的尸体残骸都吸了进去，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朝着栀狠狠拍下。
“来得好！”栀仰头大笑，体内的崩坏能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黑色的猫耳和尾巴上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就让我看看，是你的核心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她双手合十，再猛地张开，一股毁灭性的能量开始在掌心汇聚，那能量如此狂暴，连空气都在震颤，仿佛有一颗核弹即将在这里引爆。水面被能量压得向下凹陷，周围的空间都出现了扭曲的迹象。
“这是……”优灵的瞳孔骤缩，她从未见过栀释放如此恐怖的力量，这已经超出了融合战士的范畴，接近律者级别的破坏力。
“给我——死！”栀的吼声震耳欲聋，她将凝聚到极致的能量猛地推出。那颗由纯粹崩坏能构成的“核弹”拖着长长的尾焰，无视白裙女孩的干扰，精准地撞上了黑裙女孩的胸口。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片极致的白光。在白光之中，黑裙女孩的身体像冰雪一样消融，白裙女孩的虚影也随之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失。
紫黑色的崩坏能如同退潮般散去，水面渐渐恢复平静，只剩下漫天的灰烬在缓缓飘落。
栀站在原地，身体晃了晃，身上的伤口开始大量流血。她看着黑裙女孩消失的地方，猫耳无力地耷拉下来，突然咳出一大口血，半跪进水里。
“小栀！”优灵连忙冲过去扶住她，看到她身上的伤口，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你怎么样？别吓我！”
栀虚弱地笑了笑，抓住优灵的手，指腹轻轻碰了碰她手腕上的贝壳挂件：“解决了……第六律者……”
“我知道，你做到了。”优灵用剑支撑着身体，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
水面上，那些漂浮的尸体不知何时已经沉入水底，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寂静。
优灵搀扶着栀，一步一步地往运输机的方向走，她们的身后，是逐渐放晴的天空，和一片正在缓慢恢复的、带着血腥味的海面。
栀靠在优灵的肩上，意识渐渐模糊。她好像看到了爱莉希雅的笑脸，听到了himeko的米酒坛碰撞的声音，还有兰斯格那跑调的歌声……
“回家……”她喃喃地说，尾巴轻轻缠上优灵的手腕，像个找到依靠的孩子。
是的，回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们都活下来了，都能回去了。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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