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家族的年祭,是家族一年中最为重要的盛典之一。既是祭祀先祖,祈求庇佑,也是检验子弟修为、展示家族实力、重新划分资源的重要场合。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云府中心区域的巨大演武场已是人声鼎沸。演武场北侧,搭建起了高大的祭台,上面摆放着历代先祖的牌位和丰盛的祭品。香火缭绕,庄严肃穆。
云家各房各脉的子弟、管事、长老们陆续到场,按照身份地位,在演武场两侧的观礼台上落座。年轻一辈的子弟则大多聚集在演武场中央区域,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气氛热烈中又带着一丝紧张的竞争意味。
当云宸在福伯的陪同下,来到演武场时,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他依旧穿着简单的青色布衣,与周围那些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格格不入。但他步履沉稳,眼神平静,面对无数道或好奇、或审视、或轻蔑、或敌意的目光,没有丝毫局促,仿佛行走在自家庭院。
“那就是捡回来的少主云宸?”
“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嘛。”
“听说前几天在藏经阁选了本没人要的残篇,真是……”
“哼,装模作样,看他能撑到几时。”
议论声如同蚊蚋般嗡嗡作响。
云宸径直走到属于少主的位置——位于主位之下,左侧最前方的一个座位,坦然坐下。福伯则肃立在他身后。
他的到来,仿佛一块石头投入湖中,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气氛更加微妙。
很快,家族的核心人物们也陆续登场。
大长老云崇山,一位面容清瘦、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身着紫色长老袍,在一众守旧派长老和子弟的簇拥下,龙行虎步而来。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云宸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冷意。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穿锦袍、面容俊朗、眼神却带着几分倨傲的青年,正是被誉为云家年轻一代第一人的云峰。他气息沉凝,周身隐隐有真气波动,已是真气境初期的修为。他看向云宸的目光,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漠视。
另一边,三长老云逸风,一位面相儒雅、眼神温和中透着精明的中年人也到了,身后跟着蹦蹦跳跳、东张西望的云芷兰,以及一些革新派的子弟。云逸风对着云宸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云芷兰则冲着云宸眨了眨眼,做了个“小心”的口型。
最后,在家主之位空悬的情况下,由大长老云崇山主持年祭。
繁琐而庄严的祭祀仪式过后,便是年祭的重头戏——年轻子弟的演武和挑战环节。
云崇山走到台前,目光扫过场中的年轻子弟,声音洪亮:“年祭祀祖已毕!接下来,便是我云家儿郎展示一年所学之时!规矩照旧,可自由挑战,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人性命!表现优异者,家族自有重赏!”
他的话音落下,场中的气氛瞬间变得火热起来。不少年轻子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很快,便有人跳上演武场中央的擂台,开始互相切磋。拳来脚往,内息碰撞,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这些开场的热身,都只是前菜。真正的焦点,始终在那个安静坐在少主之位上的布衣少年身上。
果然,在几场不痛不痒的切磋之后,一个身材壮硕、气息达到内息境后期的旁系子弟,猛地跳上擂台,目光直接锁定云宸,抱拳道:
“旁系子弟云豹,久仰少主大名,今日斗胆,请少主指点一二!”
来了!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云宸身上。云豹虽只是旁系,但内息境后期的修为在年轻一代中已不算弱,由他来打头阵,试探这位少主的深浅,再合适不过。
云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云芷兰则微微蹙眉,有些担忧。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云宸缓缓站起身,神色依旧平静。
他没有说话,只是迈步,不疾不徐地走向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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