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天幕影业总部的电话。”
秘书的声音，让正在办公室里焦躁踱步的王经理，一个激灵。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就是那个偷偷把《谍影重重5》的黄金场，换成《疯狂的石头》的影院经理之一。
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就怕总部追责。
毕竟，光影传媒的周建国，在行业里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自己这么干，无疑是当众打了他的脸。
“喂，李总。”王经理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谄媚。
电话那头，是天幕影业院线部的总裁，李胜利。
“老王啊。”李胜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听说，你昨天晚上，把《谍影重重5》的ImAx场，给换了？”
“李总，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啊！”王经理心里一咯噔，赶紧解释道，“您是不知道，昨天我们影院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全都是要买《石头》票的！我这也是为了……为了顺应民意嘛！”
他本以为，接下来会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可没想到，李胜利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发出了一声轻笑。
“顺应民意？我看你是顺应钱意吧。”
“嘿嘿……李总您慧眼如炬。”王经理尴尬地笑了笑。
“行了，别跟我耍贫嘴了。”李胜利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问你，换上去的《石头》，上座率怎么样？”
“百分之百！李总！座无虚席！连过道都卖出去了！”王经理赶紧汇报道。
“嗯。”李胜利应了一声，“那今天呢？今天的排片，你打算怎么搞？”
“我……我正想跟您请示呢。”王经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看，要不……今天下午和晚上的黄金场，再匀两场给《石头》？”
“两场？”李胜利的声音陡然提高，“老王！你是不是猪脑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两场？”
王经理被骂得一愣。
“我告诉你！”李胜利的声音斩钉截铁，“从今天下午开始，你们影院，除了保留必要的几场《谍影5》之外，所有黄金时段，所有ImAx厅，全都给我换成《疯狂的石头》！”
“啊？”王经理彻底傻眼了，“全……全都换？那……那光影传媒那边……”
“去他妈的光影传媒！”李胜利直接爆了粗口，“周建国算个什么东西？他能给我们发钱吗？现在，《石头》就是财神爷！谁跟钱过不去，谁就是傻逼！”
“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设备故障也好，胶片损坏也罢，总之，给我把《石头》的排片，提到最高！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还有，通知下去，所有天幕旗下的影院，全都按这个标准执行！谁执行得好，年底奖金翻倍！”
挂掉电话，王经理还愣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总部不仅没有追究他，反而让他变本加厉？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疯狂的石头》那恐怖的9.7分和100%的上座率，终于明白了。
天，真的变了。
资本的脸面，在实打实的利润面前，一文不值。
他立刻拿起电话，激动地吼道：“小张！通知下去！下午开始，一号厅、二号厅、三号厅……所有大厅，全天循环播放《疯狂的石头》！对！所有！”
……
同样的一幕，在全国各地的华艺影业、博纳传媒等其他院线旗下的影院，也在同步上演。
影院经理们，是市场上最敏锐的一群人。
观众想看什么，什么电影能赚钱，他们比谁都清楚。
之前，他们迫于五大院线联盟的压力，不敢给《疯狂的石头》排片。
但现在，当《疯狂的石头》展现出如此恐怖的吸金能力，而天幕影业这个龙头老大又率先“倒戈”之后，他们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了。
阳奉阴违。
这是他们最擅长的。
“喂？王总啊，《谍影重重5》的拷贝好像出了点问题，晚上放不了了，我们给换成《石头》了啊，您看……”
“什么？你们那也坏了？哎呀，真是巧了，我们这也坏了！”
“周总那边？哎呀，他那么忙，这点小事就别麻烦他老人家了吧？”
一个个电话，在各大院线的经理之间传递着心照不宣的暗号。
一张无形的，由利润编织而成的大网，正在悄然形成。
而这张网，将彻底绞杀周建国和他所谓“攻守同盟”的最后一点尊严。
……
造梦者影业的办公室里。
苏牧的手机上，一个专业的电影数据App，正在实时刷新着全国的排片数据。
冯远征、徐小峥、夏清雨等人，都围在他的身后，紧张地盯着那个不断跳动的数字。
《疯狂的石头》全国总排片率：
0.8%……
屏幕上的数字，在沉寂了一夜之后，突然开始向上跳动。
1.2%……
2.5%……
5%……
“动了！动了！”黄小渤激动地喊了出来。
“是天幕！天幕影业旗下的影院，开始大规模加排片了！”冯远征看着后台数据，声音都在颤抖。
数字的跳动，还在继续。
8%……
10%……
“华艺也跟了！博纳也跟了！”
“我的天……这是要干什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是骡子是马，就看今天了。
苏牧的表情，依旧平静。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数字，一路攀升。
15%……
20%……
25%……
最终，当下午两点，全国所有影院的排片数据全部更新完毕时，那个数字，稳稳地停在了——
30.2%。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数字，仿佛看到了什么神迹。
百分之三十！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只有在春节档、国庆档，那些投资数十亿的顶级商业大片，才有可能拿到的排片率！
而他们这部成本只有三百万的小制作，在上映的第二天，就拿到了这个数字！
这已经不是逆袭了。
这是屠杀！
是对旧有规则，最彻底，最蛮横的颠覆！
“轰！”
短暂的寂静之后，办公室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黄小渤和郭小涛激动地抱在一起，又蹦又跳。
徐小峥拿起一瓶香槟，疯狂地摇晃着，喷洒向每一个人。
冯远征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再次老泪纵横，他抓着苏牧的胳膊，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清雨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苏牧，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异彩连连。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
苏牧这个名字，将不再仅仅是一个导演的名字。
他将成为一个符号，一个传奇。
一个以一己之力，撬动了整个行业格局的，年轻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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