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厚重的石门缓缓落下，将晨露与喧嚣彻底隔绝在试炼塔外。曹尚刚站稳脚跟，鼻尖就钻入一股浓烈的腥气，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从黑暗中传来——三只黑风狼正趴在不远处的石台上，青灰色的皮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獠牙上还挂着干涸的血渍，显然是刚经历过厮杀。
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铁剑，指节泛白。这把剑是昨日从外门兵器库领的普通货色，剑刃上还有几处细小的缺口，与王虎的烈火刀根本无法相比。但此刻，丹田内的灵气正顺着《万剑归宗》的路线缓缓流转，剑骨传来细微的暖意，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不再是那个连引气都做不到的废体，而是炼气二层的修士。
“嗷呜！”
最左侧的黑风狼突然跃起，带着腥风扑向曹尚。狼爪锋利如刀，若是被抓实，恐怕要被撕下一块皮肉。曹尚瞳孔微缩，运转“踏雪无痕”身法，身体像柳絮般向右侧滑出半丈，堪堪避开狼爪的同时，铁剑顺着狼腹的方向横劈而出——这是《万剑归宗》的基础剑招“裂风”，虽未动用全力，却也带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嗤啦！”
剑刃划破黑风狼的皮毛，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风狼痛得发出一声惨叫，踉跄着后退两步。另外两只黑风狼见状，立刻一左一右包抄过来，狼眼死死盯着曹尚，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曹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三只黑风狼都是炼气一层，单打独斗不足为惧，但若是被它们围攻，恐怕会陷入麻烦。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暴露真实实力——王虎和孙三、刘胖说不定正在暗处观察，若是表现得太过强势，只会招来更多算计。
“先解决左边这只。”青冥子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它刚才受伤，动作会慢半拍，用剑招逼它露出破绽。”
曹尚点头，故意将左侧的黑风狼引向角落。那狼果然中计，猛地扑向他的后背，曹尚早有准备，脚下一转，铁剑反挑，精准地刺入狼的左眼。黑风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剩下两只黑风狼见同伴被杀，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却依旧没有退走，反而更加疯狂地发动攻击。一只从正面扑咬，另一只则绕到曹尚身后，试图偷袭。曹尚运转灵气，将“裂风”剑招的速度放慢，故意露出一个破绽——他要等其他弟子赶来，再继续前进。
“小心身后！”
一道焦急的呼喊突然从石门方向传来。曹尚余光瞥见苏清月提着短剑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陌生的外门弟子。他心中一暖，却没有立刻反击，反而装作慌乱的样子，狼狈地避开黑风狼的偷袭，铁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曹尚，我来帮你！”苏清月快步上前，短剑直刺向身后的黑风狼。那狼没想到会突然出现援兵，被剑刃划伤后腿，吓得连连后退。另外两名弟子也反应过来，各自举起武器，与苏清月一同将两只黑风狼围住。
曹尚趁机捡起铁剑，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多谢你们……这黑风狼太厉害了，我差点就……”
“没事就好！”苏清月收起短剑，关切地打量着他，“你没受伤吧？我刚才在外面听到动静，就赶紧进来了。”她身后的两名弟子却没说话，只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曹尚——刚才那记反杀黑风狼的剑招，可不像是“废体”能施展出来的。
曹尚没有解释，只是指了指石台上的狼尸：“我运气好，才杀了一只，剩下两只还得靠你们帮忙。”他故意放慢语速，甚至还装作踉跄的样子，将主导权让给苏清月和那两名弟子。
那两名弟子对视一眼，各自提着武器冲向黑风狼。有了援兵，黑风狼本就畏惧，此刻更是节节败退。其中一名弟子抓住机会，一剑刺中黑风狼的咽喉，另一只见势不妙，夹着尾巴就往通往第二层的石阶方向逃窜，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呼……终于解决了。”苏清月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走到曹尚身边，“你没事吧？我刚才看你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没事，就是有点累。”曹尚笑了笑，目光扫过陆续赶来的其他弟子——王虎和孙三、刘胖也在其中，正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眼神里满是疑惑。显然，他们没料到曹尚能在黑风狼的围攻下活下来，还杀了一只狼。
王虎提着烈火刀走过来，故意用刀背敲了敲石阶，发出刺耳的声响：“曹尚，没想到你这废物命还挺硬，居然没被黑风狼吃掉。不过别高兴得太早，第二层的嗜血野猪可比黑风狼厉害多了，我看你能不能活过第二层。”
孙三在一旁帮腔：“就是！曹尚，要是害怕了，现在就出去还来得及，省得等会儿被野猪撞死！”刘胖更是夸张地做出撞人的动作，引得周围弟子一阵哄笑。
曹尚握紧铁剑，丹田内的灵气悄然运转——他能轻易击败孙三、刘胖，甚至能与王虎一战。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压下心头的怒火，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我……我会努力通过考核的。”
“努力？”王虎嗤笑一声，转身往石阶方向走去，“我看你还是早点放弃吧。”孙三和刘胖紧随其后，临走前还不忘对曹尚做了个鬼脸。
看着三人的背影，曹尚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苏清月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曹尚，别理他们。我们也赶紧去第二层吧，要是太晚了，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不急。”曹尚摇了摇头，指了指陆续进入第一层的弟子，“等他们先解决完黑风狼，我们再走。”他故意放慢速度，一是为了隐藏实力，二是为了观察其他弟子的情况——王虎三人在前面，说不定会设下陷阱，他需要更多时间做准备。
苏清月虽然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两人站在角落，看着其他弟子与黑风狼厮杀。有的弟子实力较强，很快就解决了狼患；有的则实力不济，被黑风狼追得四处逃窜，甚至还有人被狼爪抓伤，疼得龇牙咧嘴。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第一层的黑风狼终于被清理干净。弟子们三三两两地往第二层走去，曹尚这才拉着苏清月，慢悠悠地跟在人群后面。走在石阶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比第一层更加浓郁，却也带着一股更重的腥气——那是嗜血野猪的气息。
“清月，等会儿到了第二层，你跟在我后面。”曹尚压低声音，“嗜血野猪皮糙肉厚，攻击力强，你要小心它的冲撞。”
苏清月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短剑：“你也小心。我听说嗜血野猪的獠牙很锋利，能刺穿普通的护甲。”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第二层的入口。石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沉闷的脚步声，还有弟子的惨叫声。曹尚深吸一口气，推开石门——试炼塔的第二程，即将开始。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试炼塔顶层的阁楼里，李玄长老正通过水镜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里满是探究：“这小子的剑招……倒是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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